央行二季度例会释放了哪些信号

□盛刚

■运用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定向支持仍是工作重点,不会出现“大水漫灌”；强调用供给体系、需求体系和金融体系新三角框架解决国内结构性问题；在新三角框架之下,不但逆周期调节要适度灵活,利率市场化改革也要向纵深发展

日前,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2019年第二季度例会在北京召开。会议认为,总体来看,经济基本面依然不变——“经济呈现健康发展,经济增长保持韧性,增长动力加快转换。人民币汇率总体稳定”,但“外部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多”,要密切关注国际国内经济金融形势的“深刻变化”。而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加实质上意味着风险增加,因此货币政策会在支持高质量发展的前提下适时适度进行微调。

作为观察阶段性货币政策走向的窗口,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季度例会历来很受关注。那么,央行二季度例会释放了哪些信号?

与一季度例会相比,二季度会议在诸多方面的表述均有微调。例如,谈外部环境,一季度为不确定性仍然较多,而此次会议则强调外部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多；一季度例会强调“坚持逆周期调节”,这次则要求“创新和完善宏观调控,适时适度实施逆周期调节”；“稳妥推进利率等关键领域改革”也由“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所取代,同时还提出加大对高质量发展的支持力度,提升金融体系与供给体系和需求体系的适配性。

首先,正是由于国际国内经济金融形势正在发生“深刻变化”,所以必须“创新和完善宏观调控,适时适度实施逆周期调节”,这与之前仅提“坚持逆周期调节”相比,灵活性和机动性明显增强。“适时”意味着货币政策会根据国内经济环境、外部市场风险以及国际上其他主要国家货币政策变化等因素,进行更为灵活的调节；“适度”则表明调节虽更灵活机动,但整体的调整幅度也会有所把控。另外,当前国内经济稳增长压力犹存,而实体经济健康发展是防范化解风险的基础,“适度”还意味着,要“在推动高质量发展中防范化解风险,把握处置风险的力度和节奏”。基本的判断是,在全球货币政策出现宽松转向,且人民币汇率抗冲击能力上升背景下,未来央行货币政策有了更大调整余地,存款准备金率、利率及定向政策工具均存在发力空间,但运用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定向支持仍是工作重点,不会出现“大水漫灌”。

其次,相比一季度例会,“加大对高质量发展的支持力度,提升金融体系与供给体系和需求体系的适配性”是新出现的内容。而强调用供给体系、需求体系和金融体系新三角框架解决国内结构性问题,与央行去年年底纾困民企时提出的“稳健货币政策、增强微观主体活力和发挥资本市场功能的三角形支撑框架”相比,无论在外延还是内涵上也都有所拓展、扩容和提升。

当前中国处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阶段,经济增长正由外需导向转为内需驱动。刘鹤副总理曾指出,从中国的国情出发,高质量发展至少包含三个相互关联的重要方面:供给体系要不断优化、需求体系需要持续升级、金融体系需要更加适配。而金融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正在对中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增长形成制约。提升金融体系的适配性,就是使其能对新旧动能转换及结构调整真正形成促进,并满足以中等收入群体为主导的高质量需求。这必然要求大力发展直接金融,同时调整现存的间接金融结构。科创板开板是一个标志,金融对外开放的步伐持续向前,资本市场在中国金融体系中扮演的角色会越来越重要。

再次,在新三角框架之下,不但逆周期调节要适度灵活,利率市场化改革也要向纵深发展。今年以来央行频频释放利率并轨信号。目前我国货币市场、债券市场等金融市场的利率基本上已经市场化,最为重要的金融领域即存贷款市场的利率市场化尚未实现。这种“两轨并行”,既不利于货币政策向市场的传导,也会影响利率作为货币政策调控工具的政策效果。6月26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提出深化利率市场化改革方向,即“完善商业银行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机制,更好发挥贷款市场报价利率在实际利率形成中的引导作用,推动银行降低贷款附加费用,确保小微企业融资成本下降”。这意味着,从金融机构的主体改革入手,建立市场化竞争的机制,是我国利率实现“两轨合一”的重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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