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走上吸毒的路程,细哥说虽然揭伤疤很痛,但他愿意诉说每一个环节,告诫世人“毒品绝不可沾”。“出去没有退路,回家肯定复吸。”广东省三水戒毒康复所里,43岁的细哥(化名)来自广东省河源市龙川县,曾是该县某乡镇的派出所副所长和提名所长。他随时可以回家,但不敢回去,认识的吸毒者太多,怕自己经不起诱惑。
在“6·26”国际禁毒日前夕,记者见到了细哥,眼神有光,话语流利,他已经10个多月未沾过白粉了。让他接受采访是件不容易的事,他总担心自己在毒海挣扎的过程影响到伤害到家人。
细哥愿意通过媒体告知社会大众自己吸毒的历程,但不愿透露过多在公安的工作历程,由派出所所长沦为“瘾君子”,已是不可逆转的痛苦事实。
■不知利害
打牌吸白粉“提神”1994年,细哥开始吸食毒品。那是在朋友聚餐后打牌,朋友说吸点白粉可以提神。
细哥说,那时虽然城市里已有吸毒者,但山区里几乎没有。曾有民警抓获一名吸毒者,恰巧毒瘾发作。民警都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赶紧用车拉到广州的大医院去救治。
1995年,细哥吸毒开始上瘾。仅过了一年,他已变得十分消瘦,昏昏沉沉。
“白粉吸到口里是很苦的,意味着自己将来要过苦日子,再吸下去就没有出路了。”细哥说,白粉比黄连还苦,苦到反胃,把所有的食物都吐完。
■不断复吸
距所长一步之遥
跌下1998年春夏交接的一天,细哥吸毒时被妻子发现,妻子偷偷送他到广州某个戒毒医院。住院期间,细哥感觉很“舒服”。但住了一个月院,出院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复吸了。
之后一段时间,细哥又偷偷去了该医院3次,每次出院后都是不到一个月就复吸。细哥说,太舒服是戒不了毒,只有到公安的强制戒毒场所,才能感到震撼和失去自由的痛苦滋味。
2001年12月初,这时细哥刚被提名为派出所所长,离所长职位仅是一步之遥。但任命书还未下来,他就扛不住了。“没办法,吸毒吸得太重。”细哥说,公安局表示给他5年的时间,如果彻底戒除了毒瘾,还可以回派出所当职工,但警服从此不能穿了。
2001年12月10日,家人把细哥送到河源的强制戒毒所。原本打算让他强制戒毒半年,但考虑到身体状况,很快就以他身体有病保了出来。经过此经历,细哥连续两年多没有吸毒。
■挪用资金
中秋逃亡回家父亲报警
细哥父亲是做生意的,见儿子没有吸毒,就将公司在惠州的工程交给他打理。但细哥“好了伤疤忘了痛”,接手工程后赚了钱,便开始放松自己。
复吸后,细哥账户上的资金流失大增,被父亲发现,追查得知儿子吸毒,立即报警。细哥收到风声,迅速逃离,在惠州的各道友(即吸毒者)家四处借宿躲避,顺便一起吸毒。
细哥凭着银行卡上的20多万元,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与妻儿也不敢见面,只能通过电话联系,家人也只知道他还活着。
2004年中秋节前一天,细哥由惠州回家,想着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了,父亲怎样也会让他与家人团圆过节,没想到刚进家门,父亲就报警将他送到河源强制戒毒所。此后5年,中秋节仿佛就是一道坎。每当临近中秋,细哥总被送去戒毒。
2006年中秋节前两天,细哥又被抓了,也是父亲报的警,父亲还专门申请送他去戒毒劳教。
2007年,细哥父亲的申请获得批准;4月29日,细哥被送到梅州劳教所。2008年,细哥因吸毒被劳教期满出来后,公安局对他做出了“不适合公安工作”的决定,办理了辞退。
■再进戒毒所
坚持大半年希望回社会
2011年5月,他因长期吸毒造成饮食不正常,导致胃穿孔。“万一出去后我又复吸,怎么办?”细哥向戒毒所的医生求教,医生也摇头:一个大男人瘦得只有40公斤,如果继续吸毒,应该活不过半年。
2011年8月27日,细哥出所。在家过了一周,细哥心瘾又犯了。他向妻子求教,说“扛不住了快想办法”。9月5日,细哥到了三水康福苑(广东省三水戒毒康复所的另一称呼)。在这里,大家每天工作5至6个小时,上午10点到10点半是心理健康操时间, 工作之余有娱乐项目,也可以请假外出探望亲人。但每次外出回来都要尿检,如果呈阳性,就要离开康福苑。
“虽然是自由人,但有约束力。”细哥说,每一次戒毒的失败,对戒毒者来说都是一次意志力的摧毁:戒得越多、打击越大,意志力越薄弱、越容易复吸。
已在三水生活了8个月的细哥说,希望继续进行回归社会的过渡训练。
看到细哥不吸毒,有工作,有工资,父亲则希望细哥在康复所干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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