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铮助张作霖豪劫军械

□徐 彻

徐树铮在民国初年的政坛上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1880年生，1925年死，活了45岁。字又铮，江苏萧县人（今属安徽），绰号“小扇子”。他13岁中秀才， 22岁投段祺瑞。 25岁时，段祺瑞将其送往日本留学，入日本士官学校学习军事。两年后毕业回国，任段祺瑞第1军总参谋，他34岁时任北京政府陆军部次长，36岁任北京政府国务院秘书长。他是北洋军阀皖系首领段祺瑞的一员干将，深得段祺瑞的器重。

徐赴奉天献厚礼

1918年年初，段祺瑞任北京政府国务总理，大力主张武力统一中国。致使内战连绵不断，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直系第16混成旅旅长冯玉祥被迫率兵南征，于2月14日在湖北武穴（今广济），通电主和，要求南北罢兵休战。这给主战派当头一棒，打乱了段祺瑞的战略部署。段祺瑞手头无兵，感到束手无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得求救于张作霖。于是，段祺瑞特派干将徐树铮亲自出马，到奉天游说张作霖。

徐树铮知道，此行任务艰巨，劝诱老奸巨猾的张作霖出兵，并不容易。为此，胆大妄为的徐树铮私自准备了两份丰厚的见面礼。第一份礼是物质的，给武器；第二份礼是精神的，给官职。

1918年2月20日，徐树铮身着便装，只带少许便衣卫队，秘密到达奉天。到车站低调迎接的是张作霖的参谋长杨宇霆。徐树铮与杨宇霆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徐是杨的学兄。他们关系密切，无话不谈。

张作霖设宴款待这位风头正健的陆军部次长。席间，徐树铮从长袍的内层口袋里，缓缓地掏出一个纸包，并慢慢地展开，将一张亮堂堂的证书，拱手送到张作霖的面前，说道：“不成敬意，请大帅过目！ ”张作霖仔细一看，原来是陆军部开具的提取武器的证明。武器数量多得惊人，居然有近3万件。

张作霖将信将疑，慢慢地打量这位“小扇子”，这能是真的吗？张立即把证明转手递给了杨宇霆，杨宇霆事先已经知道了徐树铮送的这份厚礼。接过证明，略一过目，就肯定地答道：“大帅，又铮兄是我在日本留学的前辈，人极忠诚信义。此次献上这份厚礼，是他独自作出的决定，芝泉老（段祺瑞，字芝泉）并不知晓。 ”张作霖认真地掂量着杨宇霆话语的份量，他相信这是真的了。一阵狂喜掠过心头。

“大帅，赴奉之前，总理一再叮嘱，只要大帅出兵，将来北京政府副总统一职，非大帅莫属！ ”徐树铮为了坚定张作霖出兵入关的决心，又开了这么一张空头支票。张作霖心中暗喜，于是与徐树铮签订了秘密协议。张作霖决定调兵入关，支持皖系段祺瑞武力统一中国的主张。

张作霖巧夺军械

为顺利劫夺下这批武器。张作霖与“小诸葛”杨宇霆慎重谋划，相中了两个人选。其一是张景惠，张作霖的拜把子兄弟，心腹爱将；其二是丁超，武器专家，1910年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时任奉天军械厂厂长。

1918年2月23日，也就是徐树铮来奉后的第三天，张作霖任命第53旅旅长张景惠为奉天南征军司令，丁超为副司令，率领步兵2个营、机枪队1个连，在参谋长杨宇霆的指挥下，以南征军先遣队的名义入关，先行进驻秦皇岛，准备在秦皇岛劫械。

一支奉军部队荷枪实弹突然到达秦皇岛，使先前抵达秦皇岛等待接运武器的政府军十分惊异，感到来者不善。但奉军诡称，在此候船等待乘船出发南征。政府军狐疑未定，十分戒备。

这批武器是段祺瑞和日本签订的秘密协议，从日本购买的，为的是建立段祺瑞的私人武装参战军的。此时，段祺瑞已经派兵在此等候接运兵器。可是，奉军到达秦皇岛，立即占据码头、车站等要地，驻扎下来。杨宇霆亲率主要军官，秘密查看地形，制定了劫械的具体方案。

为了消除政府军的疑虑，杨宇霆以联系友军为名，宴请政府军等待接运武器的官员。席间，杨宇霆等人表现谦卑，猜拳行令，拉关系，套近乎，奉承政府军，大骂南方军，表示同政府军完全站在一起。同时，又把南征的作战方案、编队序列和行军路线都似无意地全盘“泄露”给对方。这就麻痹了政府军。同时，杨宇霆又派下级军官带领士兵，到政府军驻地附近饮酒、赌博，引诱政府军士兵加入，双方关系很快拉近。

2月25日，是日本载运军械的货船到达的日子。清晨，奉军早早到达码头。不料，政府军已先期到了。杨宇霆站在岸边，焦急地翘首远望，故意作出急盼接运他们的客船到达的模样。杨宇霆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故意叹道：“嗟夫！此船不到，几欲耽误余南征之大事也！ ”张景惠也故作气愤状，连拍大腿，骂骂咧咧：“这帮兔崽子，真他妈耽误大爷的好事！ ”这些都是作给政府军看的。政府军见状，深信不疑。

此时，远方破浪而来几艘轮船，杨宇霆马上命令张景惠集合队伍，作准备登船状。等轮船靠岸，政府军告诉杨宇霆，这不是接运奉军的客船，而是载运武器的货船。

货船靠岸，杨宇霆上前同政府军军官笑呵呵地说道：“老弟，一家人，你们人少，客船还没来，我们在这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们搭把手，人多力量大，一会就卸完了。 ”政府军正愁缺少人手，巴不得奉军来帮忙。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军械从码头卸下来，直接运往车站，装上火车。奉军派出两个连，在车站警戒。其余全部投入卸货。几船军械，大半天就卸完了。政府军同日方办完了交接手续。政府军官员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奉军，满含感激之情地向杨宇霆走来，欲表示诚挚的谢意。此时，杨宇霆突然厉声命令奉军，将他们团团包围。政府军官员大惊失色，不知所措。杨宇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用害怕，跟你们没有关系。 ”于是，拿出徐树铮开具的接收军械的证明给他们看，说道：“兄弟我对不住你们了！这批军火，陆军次长徐树铮已经转让给我们奉军了。我们只是来接收军火的，不会伤害你们。 ”说完，命令列车掉转方向，直奔奉天。

张作霖伺机扩充实力

奉军秦皇岛劫械，立即成为轰动全国的头号新闻。奉军计劫得武器2.7万余件，大发横财。段祺瑞闻讯吃惊不小，这张作霖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得于26日给张作霖发去一电，命其将军火如数送交北京。张作霖也会演戏，同一天，也发一电，声称他早已布置南征，只是缺少军火，无法成行。此次“提去”军火，事先未予请示，因为公文来往费时，只得先斩后奏。

27日，张又给段一答电，称“所练军队，无论对内对外，均属拥护中央。一旦编练成军，悉听政府驱策！ ”意思是，我的就是你的，你拿我拿都一样。段对张无法，只得不了了之。

有了至关重要的武器，张作霖立即招兵买马，扩充军队。除原有的第27师、第28师外，又编成1个师7个旅，武装力量大大增强。 3月5日，奉军派第1第2两个混成旅进关，张作霖亦进驻河北廊坊。

3月12日，在距离天津以东50里的军粮城组成了关内奉军总司令部内，张作霖宣布自兼总司令，徐树铮以副总司令代行总司令职权，杨宇霆为参谋长。此时，徐树铮得到了张作霖的完全信任，张把军事指挥权无保留地交付给了徐。

徐树铮（1880－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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