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178滕县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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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日军作战临时指挥所，就建在北沙河阵地的对面。

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麦地，鬼子用五六辆汽车，围出了一片场地，向南的地方又用装甲车、坦克组成了道屏障。四周围着一圈日本兵站岗，中央平地上，放着一张军事地图和一把指挥刀。这便是日军的临时指挥部了。

矶谷廉介心情十分不好，他坐在用两箱子弹垒起来的座位上，嘶哑的语调里充满了杀机：“我们和支那部队已经激战了两日，虽然拔掉了香城、下石埠、白山、黄山几个顽固的钉子，现在，我大日本皇军正被支那军胶着在龙山、北沙河一带。由于支那军队的顽强抵抗，龙山、北沙河仍然没有被攻破。你们说，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冷场了几十秒钟之后，步兵第33旅团长濑谷突然站起来，语调激昂：“师团长，我提议，我们现在应该立即放弃攻击支那军队的正面目标，迂回到他们阵地的后方去，从他们身后几个不同的方向，出其不意地占领我们的更大战略目标——滕县。”

矶谷抬起头，扫了他一眼：“为什么？”

濑谷说：“我们和敌人激战了一日，仍和纠缠在这条河道以北。师团长今晚在滕县城欣赏歌舞的打算，不容置疑地落空了！”

矶谷腾地站起，仁丹胡动了几动，脸都成了猪肝色。他看了看前面的众军官，还是坐了下来。

濑谷不看气急败坏的矶谷，继续说：“据我观察，敌人的正面防线很宽，到处都是空隙，如果选择傍晚时机，利用我们的坦克和骑兵，绕到他们的侧后攻击，这样可以避开他们的锋芒，让他们的二道防线、三道防线成为聋子的耳朵——摆设，这样，就会造成他们“不战而败”的事实。”

濑谷刚坐下，在他对面的步兵第18旅团长漱武平腾地站起来，话语中充满蔑视和讽刺意味：“濑谷君，我很不理解，你这个提议究竟用意何在？你不会被支那军队的那几支破枪、几门烂炮吓破了胆吧？干么要放弃中国军的二线、三线阵地？你那种所谓‘绕攻\’的主意，实际上是放弃，是投降！”

濑谷脸憋成了猪肝色，狂怒起立：“你……”濑谷看一眼矶谷，还是坐了下来，按住指挥刀，挺直了身子。

漱武平耸了耸肩，仍然不退让：“濑谷君，你大可不必惊慌，因为我们的敌人，人员数量和武器装备都是不堪一击的。我是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军官，为了天皇陛下和大和民族，我只知道前进、前进，从来没学过后退！”

矶谷冲着漱武平笑了：“讲得好！现代战争离不开进攻。皇军最好的作战经验是什么？是进攻，像狮子一样，疯狂地、猛烈地进攻！”

令人难忍的沉默。

矶谷弯腰拔下一把麦苗扔在脚下，然后举战刀砍下，麦苗断为两截。他调头看了看濑谷，狠狠地说：“天黑之前，不拿下这块阵地……”他用指挥刀狠狠地削下了一缕麦苗：“濑谷君！”

濑谷腾地站起，挺胸。

矶谷说：“濑谷君，要不咱们分两步走，你率领先头部队，像尖刀一样，直插敌人的心窝！”

6

经过几番攻守，北沙河阵地已尸体横陈，血流成河。在打退日军的最后一次冲锋后，利用战斗的间隙，战士们抓紧包扎伤口，修复阵地，如同猛兽经过激烈的搏斗后，在舔着身上的伤口，浑身的血迹。

但张宣武感觉有些不对，这次的间隙有些拉得过长，对面日军装腔作势，却迟迟不见行动。张宣武把手中的机枪交给了一位战士，站起身向高处走去。那里，大烟袋正拿着望远镜瞭望，见张宣武上来，便说道：“团长，好像有些情况！”

张宣武接过望远镜，看到对面的日军一部分作攻击状，而更大一部分却向回走。向回走当然不对，张宣武把望远镜摇到了最远处，望远镜里，约有一个旅团的日军，分两路纵队，蛇似的缓缓移动，队伍边有吉普车慢悠悠地颠簸着。

大烟袋说：“团长，日军大部分撤出阵地，他们想要干什么？

张宣武仍然移动着望远镜搜索，着急地说：“快，快，向滕县方面报告！”

战壕里，一个通讯兵，用力地摇动着电话，很久，十分失望地向张宣武报告：“团长，电话线炸断了。”

张宣武气得把电话砸了一下，然后命令道：“电话线已被炸断，派一队战士，抓紧抢修电线，几个战士骑上快马，向县城指挥部报告，敌人大部队丢下我方阵地，正向南开进，有南下的迹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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