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的居住地在农村,至今我还记得那时候农村的样子,低矮的草房,宽敞的院落,青石板垒成的院墙,院子里栽种着各色树种,有成才用的楸树、槐树、梧桐树、香椿树、苦楝树,还有各色开花结果的瓜果树,什么杏树、柿子树、石榴树等等。
母亲是个爱花的女人,虽然那时候的生活很贫乏,但母亲总喜欢在院子里栽种那些再平常不过的鸡冠花和月季花,每到夏天,院子里的花就会竞相开放,整个小院里都会飘荡着一种温馨的花香味道。那时候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比起现在网上有些人晒的外国景色一点也不逊色。那时候的山还是集体的,山上的小毛桃小山枣都任人采摘。整个河床里的水是清澈见底的,河床宽广,细沙如面,赤脚跑在上面,软软的、柔柔的,那种舒服的感觉多少年来再也没有享受到了。放风筝、拔野菜、玩游戏、上山、下河,你追我赶,快乐地享受着欢乐的童年时光。早起看叽叽喳喳的小燕子排队蹲在电线杆上戏耍,晚上就看袅袅娜娜的炊烟在村庄上空飘荡。那时候年少无知,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没完没了的继续下去,所以,一点也不懂得珍惜,直到有一天离开了村庄搬到了城里,才知道那样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才知道所谓的时光如水日月如梭的真正意义。
邻里之间,相互关照,即使大敞着门外出,家里也不会少些什么。坐在一起聊天吃饭,谁家家里几只鸡几只鹅,大家心里都有数。有多少亲戚,哪个来得勤哪个来得疏,大家心里都是一清二楚。有什么好吃的,什么瓜果,大家都要拿出来分吃,相互品尝,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大家都要上前帮忙,从来不计较谁家多了少了,谁家贫贱富贵赚多赚少。
长大以后,我的居住地是在城里,城市虽然只是个小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有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有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虽然也有三两个谈得来的朋友,但都不是住在一起的人。在我居住的小区里,每个铁门里面,都是圈起来的一个王国,一个王国与一个王国之间,相互淡漠,相互戒备,没有了小时候在农村时候的那种融洽和亲切,邻里之间,见面以后,也会问候,也会微笑,但那种肤浅的笑容,不疼不痒,就像是一阵匆匆刮过的轻风,刮过了,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了踪影。
夜晚出来散步,偶尔会遇到一个或两个有趣或谈得来的人,聚在一起聊天或说笑,场合温馨,气氛融洽。即使谈得再亲切再热烈,可是,一转身,再不记得什么,下一次再见,还是陌生人,姓啥名谁,一概不知。
城里的路越修越宽,但车很多,十分钟的路非得要走上一个小时。超市里人来人往,学校门口拥挤不堪,城里的人越来越讲究健身保健,可抬头望天,雾茫茫的再也看不见小时候的那种白云蓝天。土地越来越珍贵,几十平方米就得好几十万的房屋实在让很多人心寒,多想在城市的一偶有一方自己的土地,活着在那里安家,死了也好有一方安息的地方,可是,这只是所有人心中的一个梦想罢了。
我也曾在夜色阑珊的夜晚,一个人站立于高楼大厦的顶端,俯瞰整座城市的星光璀璨;也曾在孤独寂寞中想起那个小山村,坐在打麦场上,听父辈们唠嗑、讲故事,一个人默默地数天上的星星,猜想王母娘娘一怒之下拔下银钗,画上一道天河,硬生生地把牛郎和织女隔开,到底是为了什么?许多问题,即使想破了脑袋,最终也没有找到个答案。有时候想起来还是觉得可笑,总想那时候的自己,怎么总会有那些想不透的问题,总想追着大人问,其实,大人们往往也说不出来答案,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
现在,有钱的城里人开始去农村买地安家,而那些土地越来越少的农村人却急着去城市里打工安家。城里人想返璞归真去享受田园式的生活,而那些祖祖辈辈生在农村的人,却挤破了脑袋想要住到城里去,即使只有几十平方米的小楼房,也足以让他们很满足,就像我老家的一个叔叔,当他砸锅卖铁,付出所有的积蓄,终于给儿子在城里买了一套楼房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儿子也终于成了城里人了。
有钱去农村买山买地的人,必定生活安逸、钱财富裕,有了钱,就想要有更大的地方,圈更多的地盘,建一座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栽很多的瓜果树木,盖很多好看的房子,春来赏花,夏来吃果,秋看霜露,冬望白雪。天堂一样的房子,围绕在花的海洋当中,曲曲折折的小路,掩埋在浓郁的绿阴底下,穿柔软的绣花布鞋,俏然走在小径上,累了,斜坐于秋千之上,看温暖明亮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下来,暖暖的、柔柔的,点点金光,落在身上,那又是何等的享受。别说是真会那样,就是这样闭上眼睛想一想,心里都要软上几分。
仔细想想,谁又不会想要那样一个地方呢,有一面朝阳的山坡,山坡上盖有一座千式百样的花式别墅,有大大的阳台,明亮宽敞的厚大玻璃,阳台上有各式各样的花,花丛当中,有安逸休闲的花式秋千,秋千旁有古色古香的茶具,没事的时候,我会斜倚在秋千上看书打盹,无聊时泡一壶上好的雪山好茶,最好山下还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举目之处,看远处近处的风景,那是一幅多么令人向往的美好图画啊。如果河里再有软如棉糖的细沙,水里有游来游去的小鱼,春暖花开的日子,我高卷裤腿,去到沙滩上奔跑,河水里玩耍,当然就更美了。
春夏秋冬,岁月更迭,时光荏苒,土暖草生,一个人的一生,就像是田野里的万生万物,春来了发,冬至了死。在农村,人如果死了,最起码还可以按照规定在自己的地里修一座坟,坟不大不小,正好放开一个棺材,单身的一个就好,有老两口的必定得修两个棺材大小。而越来越多的城里人,没田没地,活着,一家人挤在一座窄小的小房子里,死了,儿孙们只抱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回来,有钱的,要去公墓花钱买一个大点的框框,没钱的子孙,却是要愁白了头,最后只能七凑八凑才买个小地方把骨灰盒放在里面。其实,大的小的,贵的贱的,都是只能搁下骨灰盒大小,唯一的区别就是大的外围场地大一点,小的外围场地小一些罢了。
有很多人讲究前身后世的高低贵贱,其实人生一世,没有什么是可以拿来相互炫耀的,无非就是个居住地的问题。你出生在城里,你就会享受到城里的一切生活待遇,而如果你生在乡下,那么,你就得去过乡下人的日子。如果你有本事,逃出了乡村,那么,也只能说你的居住地变了,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无论富贵还是贫穷,好好地生活,那就是最圆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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