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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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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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幌站前》三部曲
日本直木奖获得者三浦紫苑的《真幌站前》三部曲中,每本书都是一年间发生的故事,始于元旦终于年末。在乍看平凡的日常背后,是那些不愿被提及的隐痛,无法独自承担的负荷,渴望有人施加援手的瞬间。便利屋的存在,让人与人之间以奇妙的方式产生联接,有了一桩桩轻快背后潜藏深沉情绪的故事。
《至味在人间》《至味在人间》是一个美食爱好者的10年饮啜笔记,陈晓卿将文字化作原料,以散文为碗钵,佐以故事人情之盐,把关于食物的独家记忆蒸炒煎炸而成。《钻石之叶:百年全球艺术家手制书》
本书是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的“钻石之叶——全球艺术家手制书展”的同名出版物,该展览是国内首次大规模的国际艺术家手制书展览。展览汇集了来自中国、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德国、瑞典、冰岛等国的当代艺术家手制书作品约70件,其中有很多珍贵手制书和国际著名艺术家的原版手制书以及新锐艺术家的创新性作品。
《世界小史》
本书由著名艺术史家贡布里希撰写,作者用成熟睿智的文笔,将人类自古至今几千年的历程浓缩在这本小书里,为读者描绘了一幅幅神态鲜明、脉络清晰的景象。如果说《世界小史》能带给读者什么,那就是对人性、对人类未来永不止息的美好期待。
《关于山本耀司的一切》
本书呈现了山本耀司40年设计生涯的轨迹,精选了不同时期对山本耀司的深度访谈,其中不仅涉及其对服装和设计的激进思考,也包括其对时尚和社会潮流的深刻洞见。文中还通过多样化的方式,记录了多场震撼人心的时装发布现场。
《痖弦诗集》
痖弦以诗之开创和拓植知名,民谣写实与心灵探索的风格体会,蔚为现代诗大家,从之者既众,影响极为深远。《痖弦诗集》收录诗人创作以来所有作品于一秩,略无遗珠,允为定本,现代诗之巅峰谷壑,阴阳昏晓,其秀美典雅,尽在于斯。
贾平凹:文坛“劳模”
在同代作家中,贾平凹的勤奋是出了名的,有文坛“劳模”之美誉。几乎每一到两年,他就有一部长篇小说面世。其创作热情、用功之勤,在中国当代文坛,无人出其右。
2005年推出43万字《秦腔》后,2011年他推出67万字《古炉》;2013年推出36万字的《带灯》,以樱镇综治办公室女主任为主角,写中国农村当下基层的现状;2014年25万字的《老生》,写发生在陕西南部山村的民间故事,写出了一首20世纪中国的“悲怆奏鸣曲”。
2015年末,传来他的最新长篇《极花》即将出版的消息。在已跟读者见面的《极花》后记中,贾平凹详细透露了《极花》的创作灵感来源和心理过程。素材来自发生在一个老乡身上的真实故事,这位老乡的女儿在10多岁时遭人拐卖,后被解救出来。半年后,老乡的女儿竟又跑回了被拐卖地。
如此丰富的情节和如此离奇的结局,让贾平凹心情起伏很大:“曾经是那样激愤,又曾经是那样悲哀。但我写下了十页、百页、数百页的文字后,我写不下去,觉得不自在。我还是不了解我的角色和处境呀,我怎么能写得得心应手?拿碗在瀑布下接水,能接到吗?我知道我的秉性是双筷子,什么都想尝尝,我也知道我敏感,我的屋子里一旦有人来过,我就能闻出来,就像蚂蚁能闻见糖的所在。于是我得重新再写,这个故事就是稻草呀,捆了螃蟹就是螃蟹的价,我怎么能拿了去捆韭菜?”
中国农村的现状,也让贾平凹深入思考:“中国大转型年代,发生了有史以来人口最大的迁徙。进城去,几乎所有人都往城市涌聚。就拿西安来讲,这是个古老的城市,到处都是年轻的面孔,他们衣着整洁,发型新潮,拿着手机自拍的时候有着很萌的表情。但他们说着各种各样的方言,就知道百分之八九十都来自于农村。在我居住的那座楼上,大多数房间都出租给了这些年轻人。其中有的确实在西安扎下了根,过上了好日子。更多的却漂着,他们寻不到工作,寻到了又总是因工资少待遇低或者嫌太辛苦辞掉了。他们不回老家去,宁愿一天三顿吃泡面也不愿再回去,从离开老家的那天起,就决定永远不回去了。”
2015年8月,贾平凹获得首届丝绸之路木垒菜籽沟乡村文学艺术奖。乡村文学艺术奖给贾平凹撰写了这样的授奖词:“中国现代以来,乡土叙事构成了壮阔苍茫的文学高原,贾平凹以其执着的、不断演进的写作,建造了连绵险峻的山脉。多少年后,人们会在贾平凹的小说中回到已经失去的故乡。或者,人们将会发现,这个作家所铭记的一切,比任何史书都更真切地见证着经历现代性蜕变的古老文明。所以,贾平凹是一个被选定的乡土书写者。”
贾平凹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一直在写农村。在接受《当代书评》记者专访时,谈到他对专注于农村题材的深耕,贾平凹说:“我习惯了写它,我只能写它,写它成了我一种宿命的呼唤。我是乡村的幽灵在城市里哀嚎。”
《当代书评》:《带灯》从一个女乡镇干部的视角,展示了基层干部的精神和情感世界。《极花》的题材跟拐卖妇女有关。在您写的后记中,能了解到您在新作中表现出对当下农村社会的高度关注,对草民命运的巨大悲悯感。从中可以看出,您的写作与农村、农民的黏度越来越高,对现实的关注越来越迫切。这种演变,您自己有觉察吗?
贾平凹:我一直在写当代生活,尤其当代乡村生活。我是(上世纪)50年代生人,60年的乡村变化我都经历和了解,写作乡村的故事就是自然而然的。从开始写作至今40年,前20年是因熟悉而写,后20年是有责任在写。社会极速发展,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人的感情,我的感情在乡村。可以说,我是乡村的幽灵在城市里哀嚎。
《当代书评》:在上世纪80年代,家乡农闲时节会有说书人,会有社火。但现在,很多人过年也不回家过年了。大家都在感慨,农村在凋敝,陷入空巢,缺少精神生长的能力。但每个人都又无可奈何。作为上世纪50年代出生的人,您对乡村巨变的感受一定会更加强烈。这些年来,您通过写小说表达出来的,您觉得表达得已经充分了吗?对自己觉得满意吗?
贾平凹:关于乡村的生活,我知道的太多,而写出来的故事很少。这就像山林那么大,我能砍回来多少柴禾呢?
《当代书评》:对乡村古老文明消散的感受和思考,除了是您创作的素材源头,还意味着什么?
贾平凹:我当初写乡村的故事,笔调兴奋,抒情优美,那时也是真诚的,这与乡村的热闹和我的年轻有关。这10多年来,我写乡村时,握笔越来越觉得沉重,心里始终在痛,在迷茫,在叹息。我知道它的过去和现在,但我不知道它的将来。我习惯了写它,我只能写它,写它成了我一种宿命的呼唤。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的写乡村的作家,大概都是这样,这也是这一代作家的生命所在。
《当代书评》:2014年,作家刘亮程在木垒县买下几十所无人院落的经营权,开设木垒书院。您怎么看待知识分子关注乡村、返回乡村、为乡村回注精神的努力?乡村文明的失落,对您来说,这事儿搁在您心里,是怎样的一个状态?您会当真想一些具体的建议吗?
贾平凹:大的海潮涌来,芦草能抵挡吗?石坝能抵挡吗?我不知该怎么办,我可能只是拿个照相机,记录下海潮没来之前岸上的物事,记录下海潮涌来时的景象。
《当代书评》:曾经有一个阶段的中国的乡土文学,像赵树理、孙犁等描写的农村生活,是甜美的,是阳光的。但是现在回望乡村,满怀惆怅,这自然是因为社会现实的客观变迁。关于当下农村生活的文学表达,从您的观察来看,您觉得还有哪些需要加强的地方?
贾平凹:当下的乡村生活是多样的,有沿海一带的、江南一带的状况,也有西北部、西南部的状况。交通条件好的,建设了新农村点的,也有偏远闭塞的,没有新农村点的。现在的文学表达,可能有甜美的,可能有苦涩的,苦涩的更多一些。但无论怎么写,我认为,要站在全国的角度看问题,要站在历史的角度看问题,要站在人类的角度看问题,你才可能把握住一切变化,才可能读懂中国。
《当代书评》:写小说是一件艰苦的、孤独的体力、脑力活儿。在一般人看来,您已经写出很多重要的作品,名利都有了,您为什么还这么坚持不懈地写呢?您现在写作的动力何在?具体说来,有怎样的使命感?
贾平凹:一方面,我几十年在关注着,思考着,叙写着。我写不了别的,只能写乡村,或许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人会越来越少,能了解乡村、认知乡村的人会越来越少,这段历史总得要有人写呀。另一方面,思考是沉重的,写作过程却是你若有兴趣那就快乐。
《当代书评》:写小说,对您来说,最愉快和艰难的点,分别是什么?
贾平凹:我每一部小说,最艰难也最漫长的,是酝酿要写什么和如何写。当一切终于在心中清晰起来,具体动笔是愉悦又快速的,尤其常常有突然而至的情节和文字,你能体会到不是你在写,而是有别的力量在借你的手和笔。
《当代书评》:您看的书很特别,比如会重新阅读《三海经》那样的书。可否分享一下,关于阅读,让您最有感触的个人经验?
贾平凹:我可是乱读书呀,近一个时期则喜欢那些人类学方面的书和一些关于性灵类的书。
著名出版人俞晓群:
传统与新生不是绝对矛盾体
好书离不开有慧眼的出版人。2015年,国内出版业是怎样的状况?我们或许应该听听在一线出版业的出版人怎么说。
2015年8月,上海三联书店出版了俞晓群的新书——《一个人的出版史》第一卷。《一个人的出版史》(第一卷)近30万字,是俞晓群从1982-2002年间的出版实录日记。
俞晓群,著名出版人,曾任辽宁教育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辽宁出版集团副总经理,现任海豚出版社社长。主持出版有书趣文丛、国学丛书、万象书坊、海豚书馆等,其中新世纪万有文库,10年中每年出书百种,积累至千册,影响颇巨。《一个人的出版史》在出版界颇受瞩目,因为这套书不仅是俞晓群个人记忆的呈现,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新的角度,使阅读者能从更微观的层面进入一个更加生动的中国出版史。
《当代书评》:您所参与或观察到的30年图书业界的风云变幻、人人事事,感受最深的是什么?近几年的媒介革命,“拐点”真正到来了吗?
俞晓群:所谓变化,是载体在变,变得更丰富、更多样化、更难以把握了。这种变化一定会带来一些传统媒体的变化,或者继续坚守、继续生存,或者融入新媒体,或者改造表现形式,或者死亡。那什么没变呢?我认为“内容为王”的基本点没变。即使有千变万化的形式创新,依然离不开内容创新的基本点。有了这样的认识,在面对复杂多变的形势,我们就不会产生过度的慌张,就不会走极端化。好像新媒体就是好的,传统媒体就没有希望了。其实两者的生存空间都存在着,关键是我们要找到他们各自的优势,找到他们各自的存活点。今日世界的各行各业,处处都是拐点,处处都是危机,而且处处都有机会,传统与新生并不是绝对的矛盾体,双方都包含着生与死的因素,只要我们恰当把握,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当代书评》:将自己阅读的对象,转化为自己的素养、甚至是自己创作的线索、养分,而不是做一个书呆子,这并不是人人能做到的。您能传点经验吗?
俞晓群:前一段时间,我给一位80后作者的书写序,其中谈到,身为一个出版人、文化人和学者,我的学习经验是什么呢?我总结出:跟张元济学做人,跟王云五学做书,跟胡适学做学问,跟陈原学写文章,跟沈昌文学做事,跟范用学做书人,跟钟叔河学做杂家。取长补短,博采众长,做起事来 就不会成为书呆子了。当然,这只是一种方法,每个人的情况不同,选择的学习对象就会不同。
《当代书评》:都说现在是碎片化阅读的时代,信息很零碎。年轻人离不开社交网络,但完全荒废有价值的阅读,容易造成思考能力的退化。您有怎样的观察和思考、建议?
俞晓群: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其实,碎片化阅读也有两方面的意义,一方面他打碎了传统阅读的模式,使预设的阅读框架失去了作用,使导师失去了独尊的地位,使阅读者精神分散、盲目性剧增等。但好处也是有的,现在的年轻人知之甚多,成熟很早,独立性强,个性意识凸显等,都是与我们当下的阅读环境有关的。面对这样的环境,与其悲观地担忧,不如积极地寻找解决方案。比如我的方法,就是拥抱碎片化阅读,让它为我所用,而不是抵制它、诋毁它、恐惧它。
著名书评人史航:
“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精神漫游”
读书该怎么读?有的人找到了他自己卓然有效的独到方法。作为一个职业读书人,史航喜欢看关于北京某几年的刑事案件的记录,或者一些传统词曲的旧版书。他是怎样形成自己独特的阅读趣味?令人玩味。当所有人在看春晚,他在微博上直播读书、抄书。他有时有兴致,就跟一些网红的粉丝吵吵架。吵架吵得也有文化。史航在微博上回答问题,是出了名的机智。我们这次采用“快嘴李翠莲”的方式,对史航做一番快问快答。
《当代书评》:在人多嘴杂的网络公共平台,坚持做一份趣味的记录和言说,甚至给人一种堂吉诃德的悲怆感。您的乐趣点是什么?
史航:我自己觉得乐趣无穷。就像孔子评价他的弟子颜回说的:“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我不是在苦苦坚持,苦苦是坚持不下去的。我是贪图快乐才去做的。
《当代书评》:您读书的范围之广之特别,已经被公认。比如你喜欢看关于北京某几年的刑事案件的记录,或者一些传统词曲的旧版书。怎样形成阅读趣味,您有怎样的秘诀?
史航:任性读书,就会慢慢导致你的阅读突破边际,到达新的领域。就像一个游客,他不仅跟着导游左边拐,还下了楼,到大街上到另外一座楼了。你也可以说这个游客迷失了,但也可以说,这个游客找到了他读书的乐趣,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精神漫游。我读书就是这样。
《当代书评》:总体来说,一本书大概需要具备怎样的特质,才是值得阅读的?
史航:它吸引我,同时我读完后,还促使我愿意把它转述给别人听。一本书如果只是我默默喜欢,还是挺寂寞的。
《当代书评》:您好像善于从碎片中寻找意义和价值。您是怎么做到的?
史航:碎片化时代不是从现在开始的。一切都是碎片化吸收的。再大的饼不是还得一口一口地吃,一点一点消化?我们从来也不是只写,只看长篇小说啊!这几千年,我们什么时候不是活在碎片化时代啊?明白这一点,你就学会怎样在碎片化时代找到你的养分。
《当代书评》:麻烦您推荐最近读的一本书?史航:徐皓峰的《坐看重围》,这是一部对电影各个环节都进行提醒的伟大提醒之书。
本版稿件采写华西都市报记者张杰绘图/姜宣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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