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聊城 王保国
母亲洗完了头,用毛巾一点点的擦。我怕母亲感冒了,便用电动吹风机为她吹头发。
吹风机呼呼地吐着热风,母亲那花白稀疏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母亲说:“拿来我自己吹吧。”我说:“你拿着不方便,我给你吹就行。”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为母亲吹头发,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距离我的母亲如此之近。望着矮我一头的母亲,望着她那慈祥且布满皱纹的脸,一种母爱的暖流涌遍全身,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怀里。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如此细细地打量我的母亲,母亲衰老了,确确实实的衰老了。母亲给了我生命,把我带到这个世界里,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如此的精彩。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如今母亲却衰老了,想到有一天母亲可能要离开我永远的而去,我的心一时竟如刀割,不能自抑。
母亲和大姨小姨在三年困难时期来到了东北,在那里遇到了一样逃难的父亲,我便出生在那个四面环山、山清水秀的偏僻的小山村里。父亲流淌的汗水换来的是五谷丰登,母亲的辛劳使整个小院六畜兴旺,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我们的家是幸福的、快乐的,我的整个童年都充满了金色。
母亲很注重节日,每逢春节、清明、端午、中秋都会郑重的过。春节,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母亲便打扫房间,购买年货,为我们姐弟三个买布做新衣裳。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炖肉、炸丸子、包饺子样样都是母亲亲自动手。我是一边烧火一边看着锅里,等锅里的东西能吃了就迫不及待的尝尝。剁肉馅子时那有节奏的声音总是充满诱惑令人兴奋,那是美妙的声音,那是幸福的节拍。母亲擀面杖下的面皮又圆又软,“软面饺子硬面条”,母亲包的饺子皮薄馅多,我们就是在这些美食的滋养中一点一点长大了。母亲更注重生日,我们兄妹三个的生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每逢我的生日,母亲有时蒸碗鸡蛋羹,有时烙个面糊饼,我就在母亲给我一次次的生日庆祝中长大成人。
搬回山东老家不到三年,父亲就去世了,只留下了还没有盖完的房子。当时我正在师范读书,家里一下子就变的拮据起来。母亲身体弱干不了重体力活,地里打的粮食除了交公粮剩下的刚够吃。母亲开始经营饲养业,家里喂了两头猪一群鸡鸭。干完地里农活,母亲还要采菜,喂猪喂鸡鸭,很累的。即使这样母亲也不忘记给我们补充营养,她经常把那七八个母鸡下的蛋攒起来拿到集上卖几十块钱贴补家用。每当我从城里回来时她便买点猪肉给我们包饺子吃。那几年虽然父亲不在了,但是因为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我和妹妹感觉还是很幸福。那几年她从来没买过一件新衣服,可是我想买件皮夹克时母亲毫不犹豫地把家里仅有的三十元钱给了我。现在想起来我当时是多么的虚荣和浅薄。
我结婚后便搬到了乡镇上住,几年后妹妹也出嫁了,母亲一个人在老家,我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回家帮助母亲做点农活。现在母亲的地转让给妹妹家,我回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母亲是闲不住的人,她在院子里开辟出一块地来,秋天栽几行蒜撒点芫荽、菠菜,春末夏初便又种上豆角、辣椒、茄子,院子里总是生机勃勃。后来为了母亲来我这方便,我给她买了一辆脚踏三轮车。母亲每次来的时候车上都要捎点鲜蔬菜、白面、玉米面,还有地瓜、金瓜等等。每次来到我家后,母亲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疲惫地坐在那里休息;走的时候她那吃力蹬踏三轮车的背影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我们总是在不经意间长大,父母也总是在不经意间变老,又在我们还没有细细打量一下她们容颜的时候,突然离我们而去。“子欲孝而亲不在”是每一个做子女永远的伤痛,我的父亲就是我永远的伤痛。还好,我的母亲还很健康,羔羊跪乳,乌鸦反哺,我要让我的母亲在有生之年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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