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
吕存祥先生逝世已四年多了。早就想给他写一篇怀念文章,以表达我对他的尊崇和歉疚之情,可是因为诸种杂事牵绊,总未成文。今天一早醒来,一股热浪扑上心头,立即奔向书桌,铺纸拈笔。
已经是近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居住在咸阳体育场十字一所四十多平方米的蜗居,且在顶层。每逢雨天,便四处漏雨。妻儿便慌做一团,找来几个盆子承接淋漓而下的雨水。而我呢?那时连咸阳作协会员都不是,经常是孤影独步,破帽遮颜,一天到晚唯有读书爬格子而已。一日三餐不是开水泡馍,便是方便面盐水面。盐水面自己做,比大拇指还粗。但肚子饿了,什么都是香的。
忽一日,在博物馆院子参加职称评定动员大会,由当时的市科委主任吕存祥主讲。我埋头于膝,心不在焉地倾听。忽然很突兀地听到吕存祥提到我的名字。心想:大概又要被点名批评了,头便不由一缩。但听下去却是在褒扬我。接着称赞之词联翩而来——他大概是读了我的一本小说集,受到感染,才生发了这些感慨吧?我顿时全身热汗淋漓。我当时只有中专学历,且生来不喜巴结逢迎,执著倔强,满身的不合时宜。依照常理,很难得到领导的赏识,能评到中级职称都是惊喜了。但吕存祥却另具慧眼,破格授予我副高职称。
其时我正为了解决家属农转非户口,联系调往新疆或甘肃两地。一天,市科委两位科员来到我家,了解我与妻子的两地分居情况。我知道这又是吕存祥先生的关爱。不久,家属的农转非便审批下来。批文是从我家家门下缝里塞进来的。送批文的科员连我家门都没有进,这大概又是吕先生的叮咛。我当即赶往科委表示感谢。其时中秋节临近,我邀请吕先生及有关科室人员来我家喝茶。但他们并没有来。我曾当面向他致谢。他却淡淡地说:“以你的贡献,政府应该做这些事情。我对你个人并无任何偏爱。”
1993年,我的长篇小说《热爱命运》成为陕军东征主将之一。之后不久,吕先生让我填了两张表,一张是申批“国家一级作家”,一张是申批“国务院特殊津贴”。这两张表在省上很快获批。人生在世,有这样一位伯乐和知己,在我郁闷困窘的岁月,能透过我的许多弱点,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我,直至看穿我的实质,看穿我的独特和分量,并适时给我以帮助,真是我人生之大幸啊!
在我快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已经痛哭失声。前几年在他的追悼会上,我也是这样。高山景行,我又怎么能不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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