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农村,是草都能烧。用姥姥的话说:没有药锅底的草。棒米卟嘚是上好的燃料,好烧还“见烧”(耐烧),烧锅时,“呼呼啪啪”的声音很悦耳,还看得见炭火,半篓子就能做熟一顿饭。我们打棒米卟嘚,都是约街门口的伙伴同去。近处的早被人打光了,我们都是到离村子很远的“样板田”去打,那里棒米地多,成片成片的。一家出仨俩孩子,拿着网包、三齿子、小敲子,推着独轮车,再拿几个菜饼子当中饭,打算干一整天。
刚被牛犁过的棒米地,棒米卟嘚一垄垄的,像一条条卧龙等待着我们来收服。我们很有秩序地一人一垄,排开朝前打。刚开始,大家劲头十足,也是最出活的时候。打好的卟嘚,各家选块场地,集中摊开晾晒,几乎晒到半干,这样等走的时候,背着就轻快多了。打卟嘚的动作,个个都很纯熟:从地里操起一个裹着泥土的棒米卟嘚,像拿着一个煮熟的大肘子,奋力地朝三齿子头上打,一下、两下,直到卟嘚上的泥土全部打光便好。稍不注意,泥点子就会迷了眼睛,掀起袄襟抿口唾沫擦擦,接着再干。那时的我们很泼辣,无论干活还是吃饭。干疲了,有人提议倒说句子,消遣一下。一个说:“我是红小兵。”那个就说:“兵小红是我。”军儿爱闹歪的,他说:“我爱总复习。”指定京嫚来回答:“媳妇总爱我。”京嫚还未答完,脸就成了块大红布,追着撵着打军儿。
太阳落山了,待村里家家户户瓦房顶上炊烟升起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收拾起各自的劳动成果回家转了。大姐推着满满一车的棒米卟嘚,老觉得偏沉,就把我缀在了轻的那一面,这样,她推着得劲,我坐着也自在。那时候的秋天很美,光是各家门口的草垛就够让人欣赏半天的:黄绿色的棒米秸一垛,白色的棒米叶子一垛,红的、白的棒米塞子一垛,黄色如菊的棒米卟嘚一垛,排列整齐,色泽天成,谁能说这天然的杰作不是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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