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晋瑜,原籍淄博,《中华读书报》、资深编辑,曾任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评委,著有散文《永远的晋剧》,散文集《旭光晨韵》,《这样改编名著好不好》,《对文学不感疲倦的人——铁凝印象》等。
舒婷比我印象中的更清瘦一些。
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只是先前看过她的照片。
我知道她有三个原则:无论去哪里,不讲课,不发言,不接受采访。
为什么呢?一是如果在这里讲课了,那里邀请不去就会得罪人,这自然是件麻烦的事;二是过去不接受采访,现在更有理由不接受了,因为很多媒体断章取义,在网络上搜集一点内容胡编一下就敢发表;三是鼓浪屿本身就是个小地方,很闭塞,她不愿意说话。
这当然不是些理由。只是她作为不讲话的理由堂皇地摆出来,别人也不好勉强。我说“即使你不想宣传,出版社也会为了配合发行做些宣传工作。”她说:“我写作不是为了卖钱,也不为了名利。我从来不为了约稿赶稿子,也不去签售。干嘛呀,还要像卖桃子一样吆喝‘都来买啊,我的桃子又鲜又嫩!’但很多书还是在卖。”是的,有朋友专门买了去年出版的她的诗集来找她签名,她说,这书已经是第17次印刷了,还有盗版书。
但她很乐意与我交谈。因为之前若干年前,我们就通电话,通Emai。还有一次,我打电话问她近况怎么样,她毫无防备,说自己刚出院,身体状况不好等等。我如数记下,隔天见报。舒婷说那篇二三百字的消息害苦了她,她接到无数朋友关心的电话,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我想这是她不愿意和外界联系的原因之一。
再此后约过她稿子,她都已经答应写了。我说:“千万别忘了啊!”她说:“我不会忘的,你的名字中有两个字和我是一样的。”(她的名字是龚佩瑜)我正高兴,又提醒她日子,一听我要得着急,她又说不能答应了。后来她给我寄了一本签了名的书,说是表达歉意。
聊天的时候,舒婷还是非常可爱的。当地一个书记,说当年为了追女朋友,背了六百多首唐诗,还背过舒婷的诗。舒婷说:“那你女朋友还是很有古典文学修养的啊!你怎么用得上?春天就背‘春江水暖鸭先知\’秋天就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她笑得弯下腰去。书记还在认真地背了她的诗:“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问她为什么不写诗了。她说,写诗很辛苦,即使几个字,也要费劲地琢磨来琢磨去。写散文比较放松,比较随意。“现在写书还得去找评论家,写出评论还得自己拿去发表。过去哪里这样。都是评论家找到我,说希望看我哪部作品。我心里还满不高兴,心想你要看自己去买嘛!”说起前几年曾在北京音乐厅举办的舒婷诗歌朗诵会,我问她感觉如何,她坦率地说,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当时还有好多人等在外面买票。我一分钱也没拿到,心里很不舒服。“后来其他地方也邀请我去开诗歌朗诵会,开价多少钱,可是我又不想去。有那么一场就好了,我也不为赚钱。可是像北京音乐会那样一分钱不给也不好。”
她是从来不拿自己当名人的。安排饭桌的时候,工作人员非常细心地分了包房,舒婷被安排在领导席。她拉着我的手说:“我跟你一起去,我不在这桌。”我们就一直挨着,吃饭间,她还一个劲儿地给我和她左手的甘以雯大姐夹菜,一边给我们介绍当地的菜肴,照顾无微不至;开会了,舒婷的名字牌被安排在主席台上。她上去把名字拿下来,坐在后面,听得还极其认真,拿着手中的本得意地冲我“炫耀”:“我还做了很多笔记呢!”
她穿着浅咖啡色的毛衣,深色的毛裙,短靴。头发挽起来,戴着无框眼镜。说话柔柔的,细细的,但是机智幽默。据说,有人送她绰号“铁嘴”,真想象不出在媒体面前沉默是金的舒婷“铁嘴”是什么样子。她的脸庞瘦削,眼睛不大,却很有神采,手是苍白的,但却是它,写出了脍炙人口的《致橡树》等等,很多人都很崇拜她,说是读她的诗长大。她说:“这样说得我好老啊!”当众人再次把目光投向她,说她的诗好,她说:“你们吃饱了就开始剔着牙说我了。”有女士夸她苗条,她乐道:“老年人都是需要夸一夸的,一夸就咧开了没牙的大嘴。”
和舒婷在一起,如此单纯地分享她带来的有趣时光,真是幸福。
新闻推荐
...
淄博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淄博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