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牛”字

杨永珍

中国字，奇妙，有嚼劲，有韵味。

你看，它由一个个笔画组合而成。这些笔画或长或短，或卧或立，或拐弯，构建起字的世界。在时间的长河中，它左钩右连，铺展出一片多姿多彩的话语天地。我们徜徉在其中，被惊讶，被触动，被点悟。

看到“牛”字，你会想到什么？

可能是，在清明时节，濛濛细雨中，倾听轻快牧笛声的牛儿；也可能是被夕阳拉长身影，悠然地跟在老农身后甩着尾巴拍打着苍蝇的老黄牛；或是慵懒地卧在泥塘中，只露出一双睡眸的水牛；或是那头伫立在苍茫草原上，被雪山烘托成一道风景的牦牛。别忘了余华《活着》中，被叫做“富贵”的，老得不想睁眼的老牛。

一头头安静的牛，温顺，给人安心之力的一种生物。若只是如此想，就误会牛了。牛也有另一面。当斗牛士的红披风抖起时；当周边冲天的呼喊声传入牛耳时，牛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牛的本性才真正地袒露在世人眼前。圆瞪的眼，喷气的鼻，耸立的肩，一直不安刨地的蹄。一抹红闪过——愤怒、冲撞、躲闪、惊呼！人与兽的博弈，生与死的搏杀。西班牙斗牛场的一幕幕，血腥，残忍。穿越历史的长河，如浮雕般浮现在眼前。

生活中，世人因某件事某个人，也会变成曾国藩故事中的“牛”。有户人家来客，父亲让儿子去买肉买菜。不想儿子早上出门，中午还没有回来。父亲无奈，外出寻儿，却见儿子正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双目圆瞪，愤怒地用头顶着一头牛。儿子告诉父亲，买菜的路上，迎面碰上这头牛，就顶上了。牛不让路，他也不让。父亲一听，也牛顶上了。父子俩，此时此刻都忘了家中还有一位客人等着，忘了自己的正事。人生在世，最怕撇开自己的人生，一味地与别人顶牛，与事情顶牛。一个人要想成就自己，别逮到头牛就顶。如《无问西东》中的沈光耀，他本聪明绝顶，又师从大师，从事学术研究，或许也会成为大师。但日寇侵华，飞虎队发现他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飞行员，建议他从军,但母亲反对。他最终选择听从自己的内心，没有与自己顶牛，而是驾机撞沉日舰，以身报效了祖国。别忘了“黑曼巴”科比，当他宣布要退役时，当岁月和伤病终将他从巅峰拽下，停止了他前进的步伐时，无数的球迷不舍，甚至无法放下、释然。建议他节省体力，改变比赛方式，还呼吁他缩短比赛时间，延长职业生涯。但科比没有与自己的身体顶牛，而是清晰地规划了自己退役后的生活。

人生之旅，或长或短，如白驹过隙。总会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也会遭逢各种各样的事情。凡事不忘初心，听从内心，各色“牛”都会绕道而行，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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