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井风貌看人文情怀

导演顾晓刚(左二)

电影《春江水暖》获亚太电影大奖提名,青年电影人再放异彩

半岛记者黄靖斐

由中国青年导演顾晓刚执导的首部剧情长片《春江水暖》,在第13届亚太电影大奖中再传捷报,影片摄影指导俞宁辉、邓旭荣获“最佳摄影”提名。今年入围“亚太电影大奖”的影片还包括《寄生虫》《必是天堂》等颁奖季大热影片。《春江水暖》以中国普通家庭的日常生活片段,展现了当代中国的市井风貌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纠葛。青年电影人在国际奖项中大放异彩,再次引发关注。

绘画理念展现市井风情

《春江水暖》此前已荣获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德国汉堡国际电影节“影评人选择奖”等重量级奖项,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第58届“影评人周”,《春江水暖》作为闭幕影片举行了世界首映。“影片人周”总监查尔斯·泰松评价,“《春江水暖》绝对是一部会留下强烈印记并且无法被冲淡的电影。”在他看来,这部电影具有宽广、庄严的温柔和叙事性的结构,是对中国传统山水画气韵生动的电影化表达。

六百年前元朝画家黄公望先生以富春江两岸风貌画下《富春山居图》,为迎接2022年亚运会,富阳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新城建设。在此背景下,《春江水暖》讲述杭州富春江畔,四兄弟分四季轮流照顾中风后失智的母亲,四个家庭面临亲情与生活的考验,借由一年四季的冷暖变化展开叙事。顾晓刚坦言,在拍摄之初,他拿了一些优秀的家庭片作为参考,“侯孝贤的《悲情城市》中也是四个兄弟,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和杨德昌的《一一》也是有几个儿女组成的家庭群像。”

和其他影片不同的是,导演顾晓刚将绘画的美学注入电影《春江水暖》中。中国元代画家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描绘了富春江两岸的风物景致,生活在富春江边的顾晓刚,从小就听说类似“家乡三宝”的说法,比如《富春山居图》、郁达夫、黄公望等历史文化与名人。《春江水暖》中所展现的诸多当代中国的市井风情,与黄公望的画有颇为神似之处,从人们的婚丧嫁娶到营生琐事,顾晓刚将传统绘画的艺术理念嫁接于光影之中,试图以此发现全新的电影语言。

大多数演员来自亲友

出现在《春江水暖》中的绝大多数演员,都是顾晓刚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其中一些演员甚至将现实生活中的身份关系也带到了电影之中。因为故事的许多灵感也来自于导演自身和家庭成员的经历,以此作为“亲历者”的亲人们演绎起来倒是毫不违和。他也借助镜头的力量不动声色地记录下了身处变化中的人们以及他们的生活,“我一直在努力探寻的,是如何将传统的诗意安放于当下。”

无论是过去并没有相关经验的新人身份,还是毫无明星阵容的文艺类型,加上跨越四季的超长拍摄周期,以及尚在导演脑海中并没有人见过到底是什么的实验概念,一切关于这部电影“初始形态”的样子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讨好。顾晓刚说最初自己一年埋头写剧本,对剧本也没有具体的概念,直到有一天梅峰看到剧本告诉他,“这是五个小时电影的剧作量”。

电影在拍摄之初主要靠朋友“众筹”资金的方式进行,但后来顾晓刚就陷入了缺钱的窘境,直到得到第八届北京国际电影节项目创投资金扶持及相关人员的帮助,电影才得以继续拍摄并保质保量完成,而这也是该电影拍摄周期长达两年的原因。

让人意外的是,窦唯在《春江水暖》中担任音乐监制一职,顾晓刚透露,“整个影片中有将近10首他的曲子。他对声音上也会有自己的建议和想法。”导演透露,《春江水暖》是其长卷电影三部曲《千里江东图》中的卷一部分。《春江水暖》中的部分角色未来也将在卷二和卷三作品中现身,但后续两部作品讲述的将会是全新的故事。

青年电影人崭露头角

目前在各大电影节,“青年电影人”成为高频词汇出现在各种计划、发布会、研讨会上,处于转型中的电影市场,渴望新鲜血液的充实。在刚刚结束的第三届平遥国际电影节,也主要在搭建鼓励新导演、发现新作品的平台。“发展中电影计划”单元评委顾峥谈起近几年的参与创投、制片的感受时表示现在年轻电影人都很有激情,“他们的剧本都写得很长,五六万字。相较于前几年,现在的青年导演更加注重作品的可实现性,会为未来作品的如何呈现进行考量。”

2006年刘德华资助的“亚洲新星导”计划推出了宁浩和《疯狂的石头》,之后的十多年,陆续出现了好几十个不同种类的青年导演扶持计划。单从上影节、北影节、FIRST三大电影节来看,非知名的青年导演+行业资深电影人投资、监制或主演,这样的搭配组合可谓越来越常见,毕赣、文牧野等一批青年导演丛电影节上崭露头角。

此外,青年导演推出的电影多是导演个人表达的艺术片项目,譬如《老兽》、《八月》等,更加适合电影节而不是走商业路线,从中可以看出,青年导演往往过于注重追求作品的艺术性,新一代导演在大时代的变迁中价值探索和人文情怀,而这些年轻导演的电影作品似乎更符合新浪潮影片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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