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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朋友圈里充斥着《孤味》,不是朋友们在推荐,就是公众号在推荐,众口一词的褒奖。
我一直很喜欢台湾电影,喜欢他们从细小的切口入手,去探寻人与人、人与家庭之间那些细微却让人留恋的情感与光亮,像《饮食男女》《喜宴》《二十、三十、四十》以及后来的《念念》《逆光飞翔》,等等,都是我至今记忆犹新的影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这部被交口称赞的电影,我却有点看不下去——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在讲这种女人要忍耐、包容的陈词滥调!女人这一辈子,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社会、家人满意?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还不够,还必须把和泪吞下的牙齿烧成灰,滋养大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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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电影《孤味》完全就是从男人和儿女的角度去讲一个母亲的故事。
女主角名叫林秀英,靠卖虾卷一个人将三个女儿拉扯大,而且还将路边摊做成了台南赫赫有名的餐厅。这一天,是她的70大寿。影片一开始就是她到菜市场,利落且熟稔地为自己的生日宴进行大采买。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她接到电话,说她的丈夫陈伯昌去世了,“丧礼要回台南办”。而这个陈伯昌,早在二十年前就离家出走,到台北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
一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啊,却要在死后“叶落归根”,多么荒唐。然而更荒唐的还是她的三个女儿!面对二十年不管不问不归的父亲,居然充满了留恋,面对朝夕相处、辛苦把她们抚养长大的母亲,却充满了怨恨。“我打拼一辈子,把你们一个个抚养长大,却输给一个20年不曾跟你们联络的爸爸”。这口气,谁吞得下?
然而没办法呀,电影里说了,因为林秀英太固执太强势了呀。“孤味”是一句台湾用语,本意指餐厅只专卖一道料理,致力于将这道料理做到最好,后来演变为一种生活态度,指专心将一件事情做好,就算孤独也没关系。说好听点,就是专注;说得不好听,就是固执。电影里,当然是指后者啦,而且专指林秀英。而那个不管不顾的父亲,却在三个女儿的口中和回忆里,成了不折不扣的受害者。
电影里,自始至终充斥着这样一个观点:你林秀英对待工作对待自己有“孤味”精神无所谓,但你对待丈夫和女儿也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于是,陈伯昌离家是因为他本来只想当个小警察但你(林秀英)非要多挣钱逼他辞职做生意,所以大女儿说“爸也是不得已的”,小女儿说“不让人家做自己喜欢的事,再来怪人家什么都做不好”;就算是到宾馆捉奸这么令母亲愤恨一生的事,在女儿眼里也不过是“你拿菜刀去找他,他当然要跑啊”;小女儿甚至帮父亲外面的女人质问母亲:“同样是女人,她的心情你应该能了解吧?”
啊,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儿们哪。可是,她们却从来没这么善理过自己母亲的意。真是应了那句话,“远香近臭”“距离产生美”。
正因为距离产生美,小女儿佳佳才会永远记得父亲给她的那一颗糖。然而那颗糖却是长期把家当旅馆的父亲,最后一次回家来通知母亲要离婚,离开时恰好遇到放学归来的她,临时摸了一颗给她,而已。但因为没有后面近二十年的相夕相处,不相处就无龌龊,所以,这颗顺手掏出来的糖,就在佳佳心里甜到了现在,使她对这个既不着家也不给钱的父亲充满了温情。呵呵,看到这里,真想甩出“白眼狼”这三个字扔到佳佳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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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社会上好像流行起了一种仇母心态,在他们心目中,母亲,就是那个古怪、暴躁、固执、抠门、蛮横……的中老年妇女,他们一万个看不起,但又离不开她,因为他们需要母亲强有力的经济支撑。他们一再强调“自我”“自洽”“放下”,但面对母亲,却很少想过她首先是个人,一个女人,而后才是母亲。在她们没成为母亲之前,一直强调母亲应该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个性,但面对自己的母亲,却要求她在自己需要独处时她立即隐身,在自己心情不好时立即春风化雨,在自己需要帮助时立即变成百事通。
就像影片中的三个女儿,个个对母亲充满了怨恨,觉得她一辈子都揪着父亲不放,不懂放下,。但她们又何尝懂得了放下?她们一直惯母亲太强势,给她们太多压力,但如果母亲不强势,她们家能从路边摊做到大餐馆吗?能有钱把老大培养成国际舞者,把老二培养成医生,把老三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二十多了还不知道父母之间的龌龊还能对放荡的父亲只存留美好?世界本是一地鸡毛,但你觉得美好,那是因为有人一直在勤于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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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生活中确实需要放下,需要和解,但这部电影最让我受不了是,最后不是三个女儿理解了自己的母亲,而是母亲在三个女儿的控诉下,不得不自己和自己和解了!不仅签了压了二十来年的离婚协议书,还在丈夫的葬礼上主动让贤,让丈夫的情人主持,自己则叫了辆出租车躲开,甚至想象着自己和丈夫一起在车上唱《孤味》的美好画面……
哦,原来这部电影想表达的是,一个女人,你必须以男人为重,你不能对他提要求,更不能强迫他,否则你就算受尽了生活的折磨,就算被全世界背叛,你也只能自己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吞,吞得下叫和解,吞不下就说你“孤味”。
这样的观点,恕我无法苟同;这样的电影,恕我无力欣赏。(夏周)
【网言网语】
荞麦:之前一直以为《孤味》是女导演的作品,看了之后实在受不了,一查发现是男导演拍的。好吧,怪不得一部女性电影,里面最重要的角色还是男的,对他充满了无限怜爱。活着的时候抛下家庭,临死却口口声声要回家。
我印象最深的是里面一场戏:女儿和妈妈一起吃饭,提到当年,家里没有钱,爸爸还出去找女人。妈妈拿着菜刀杀过去,爸爸吓得跳楼了,摔伤了。女儿就说:“你看,你还得付医药费,何苦呢?”在场其他女儿也沉默地赞同,妈妈也不反驳。
这种悄无声息地把男性错误替换成女性错误的情节,怎么还在拍啊?不怪男的垃圾,反而怪女的没处理好,把女的逼疯了,然后问你怎么那么疯?2020年还在拍这个?
MS霈霈:最绝的是,虽然整场电影父亲的镜头只有寥寥数分钟,但就像笼罩在天空中的巨大阴影或飘荡在古堡的幽灵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存在。看这部电影时经常让我想到,女性要跳脱男性的凝视,挣脱父权束缚是多么不容易。
想不出来昵称的小毛:后面老太太想开了,让老公的情人去灵堂上香,自己走了。虽然我觉得老太太早日释然是好事,但这个电影我怎么看怎么膈应。
yunlalalalala:看了一圈影评,都在写妈妈的放下和释然,但整个看下来还是很不舒服的,尤其是三个女儿坐在一起回忆父亲仅存的一点父爱,也太讽刺了。而且特别不理解女儿们为什么那么不理解妈妈,你们可也是女人啊……
是谁捡到了我的梦:女儿还怼舅舅说:我们姓陈的事情,不需要你姓林的管。妈妈说“我也姓林”。看这段看得吐血。
风光照眼新:这个电影我都懒得吐槽,太无趣了。
此乐:三女儿让人很来气,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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