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袭白虎团：总攻前至关重要的五分钟

1953年夏天，经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几年浴血奋战，侵朝美军和南朝鲜李承晚部队受到重创，正在进行的朝鲜停战谈判即将签署协定，然而就在这时，南朝鲜“总统”李承晚公然叫嚣：“停战对我们意味着死亡……向鸭绿江进行一次全面的军事进攻……”为了打击李承晚的嚣张气焰，早日结束朝鲜战争，中国人民志愿军决定在朝鲜金城以南地区全线出击，给李承晚军以致命一击。

制订总攻作战方案

志愿军二十兵团受命组织实施这场战役。兵团司令员杨勇是我军赫赫有名的战将，指挥大小战斗无数。他决定，战役一开始，首先发挥炮兵的作用，以摧枯拉朽之势给敌人以致命一击，然后步兵等其他兵种发起全线进攻；并决定，由兵团所属68军203师担任主攻任务，负责攻打李承晚部队全部美式装备的“精锐之师”白虎团，力求全歼。战役总攻时间定为7月13日21时。

当时我在203师任作战科副科长，师长杨栋梁接受任务后，立即组织我们相关人员进行研究，最终制订出以连续突破、穿插分割与化装奇袭相结合的战术手段，突破李承晚军所谓的“密苏里防线”，一举全歼白虎团的作战方案。

为确保一战成功，杨栋梁打破常规，战前即大胆地将两个团的兵力悄悄运动到白虎团眼皮底下潜伏起来。

1953年7月13日晚，夜幕降临时，天地间一片昏暗，空气闷热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我们203师前线指挥部里却灯火通明，通往各个炮兵群的电话已全部接通，千余门大炮根据作战方案，全部进入了发射准备状态。

炮击开始时间、持续时间和结束时间都是由进攻作战的最高指挥员统一确定的，因此大家都在等待杨勇司令员规定的总攻时间21点到来的那一刻。20时40分、20时45分……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攻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打响。

离总攻还差5分钟，敌人突然炮击

然而，就在时针指向20时50分时，前线突然响起了密集的炮声，一名作战参谋向杨栋梁报告：“敌炮向我部队猛烈射击！ ”紧接着观察所报告：“敌炮向我拦阻射击！ ” 609团指挥所报告：“我进攻出发阵地遭到敌炮火猛烈攻击！ ”师炮兵群报告：“敌炮火向我炮兵阵地实施压制射击！ ”一时间，指挥部里电话一个接一个，情况越来越严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杨栋梁从报告反映的敌人射击情况判断，敌人已发觉人民志愿军的作战意图，此举是要破坏我军即将开始的炮火攻击。杨栋梁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时间为20时55分，离杨勇司令员规定的总攻开始时间还差5分钟。

若在平时，5分钟不过是时间长河中极为短暂的一瞬，可在战时却是分秒千金，直接关系到战斗的成败。杨栋梁作为抗战初期参军的老八路，十分清楚，整个战役已经确定的炮击开始时间，是不允许任何人擅自更改的。因为，定好的炮击时间无论提前或推迟，对于进攻部队来说都是不利的，特别是提前开始炮击，往往会把敌人的火力吸引到自己进攻方向的正面，即俗话说的“引火烧身”。但作为历经无数次战斗成长起来的一名指挥员，杨栋梁也十分清楚，敌人在我军进攻开始前的炮火反攻击对我军是极为不利的，如不及时压制，后果不堪设想，它能摧毁我军的进攻准备，使作为进攻一方的我军各军兵种瘫痪在自己的阵地上，乃至使我军的进攻行动彻底破产。

改变计划方案提前开炮

敌人的炮火还在轰鸣，情况万分危急，大家的眼睛都紧紧盯着杨栋梁，指挥部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在这直接关系到战役成败的关键时刻，作为指挥员，杨栋梁知道在战场上擅自改变命令提前开炮的后果，但他更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只见他毅然高高举起右臂，果断而有力地向下一挥，大声命令道：“开炮！ ”随后吩咐参谋长马上将这一决定向上级报告。杨栋梁的命令一下，顷刻间，震耳欲聋的炮声，像咆哮的雄狮发出的阵阵怒吼，响彻云霄，绵延20多公里长的敌军阵地上，顿时浓烟滚滚，一片火海，天空中浓密的阴云被映成一片紫红。

在猛烈炮火的支持下，我203师前沿部队迅速向敌人发起攻击，炮火的光亮中闪现着一排排志愿军战士英勇冲杀的身影，结果我军仅用10多分钟便一举攻破了敌人防线。

正是这提前5分钟开始的炮火攻击，彻底粉碎了敌军阻止志愿军进攻的美梦，大大减少了我军进攻途中的伤亡，为歼灭白虎团奠定了基础。最终我们203师圆满完成了主攻任务，干净利索地全歼了白虎团。

金城战役告捷后，志愿军全军上下欢欣鼓舞，将士们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而此时杨栋梁却不安起来。部队军令如山，不按命令行事是军人的大忌，他不知道自己在战场上“擅自”改变作战命令会得到怎样的处理，于是做好了接受最严厉处分的准备。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上级不但没批评他，杨勇司令员还对他紧急关头临危不乱，果断决策提出表扬，并笑称：“你这5分钟不仅为消灭白虎团奠定了基础，对此次战役取得胜利也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战后不久，杨栋梁被提升为副军长兼军参谋长。

摘自《文史博览》康海口述、审理名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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