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影》:水墨风格的视觉盛宴

《影》是由张艺谋导演,邓超、孙俪、郑凯等主演的武侠动作片,该片讲述了一个从8岁就被秘密囚禁的小人物,不甘心被当成傀儡替身,冲破枷锁,历经千难万险努力寻回自由的故事。故事的中心是一个替身和他身边的人,故事背后,是一个残酷的大时代。

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变幻莫测的是人性。作为替身的境州,要替子虞都督去应对沛王,要和朝臣周旋,和杨苍对阵,还要和子虞的妻子小艾演出伉俪情深的假象。每个人都有重重的欲望纠结,每个人都要被迫拷问自己的人性,也要正视他人的险恶。人心的黑、白、灰一一铺开,张艺谋选择了水墨风格。张艺谋曾说,因为这个故事是关于人性的复杂性,而水墨中的层次和变化,恰好是人性中间的部分,是中间部分的灰色地带,是难以形容的部分。在《影》中,我们感觉到张艺谋确实用了匠人的精神来打磨这部影片,很多心思与用意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挑战。比如片中没有他用惯的气势恢宏的“大场面”,而大多都是人物关系之间的剑拔弩张。

张艺谋选择在新的创作手法上“天然去雕饰”,把最擅长的浓墨重彩剥除,用自然色彩去呈现水墨画这一中国文化瑰宝。《影》的故事来源于朱苏进的《三国·荆州》,故事发生在沛国以及境州(荆州)一带。张艺谋把沛国的都城设置在山水环抱的峡谷之中,用连绵不绝的阴雨配合檐牙高啄、颇富钩心斗角意味的古典建筑,描摹出色调冷峻的画面。尤其是沛国大殿的景,近处是静的殿宇和动的人,中间是涛涛江水,远处的山川,虽是水墨风格但有透视,能看出远近错落,真正是水墨丹青,美不胜收。由于君主沛良酷爱书法,又把室内的道具用书法作为装饰,例如一扇扇屏风上绘了书法,人物服装喷上水墨,整体色调和谐统一,完全与沛国的建筑风格融为一体。地牢以及竹林中的戏则巧妙地运用了光线和阴阳八卦图等,把色彩自然地过滤掉,真正用光影道具成就了“影”的存在。

同时,上帝视角俯瞰全局,如同赋予了水墨画卷以灵动和生气。除此之外,张艺谋还大量运用了古琴、萧等传统中国乐器为电影配乐。古琴独特的音韵和音色,或急或缓,隽永悠长,在氛围营造上可谓锦上添花。其中一场戏特别引人入胜:一边是影子激烈的对战,一边是子虞和小艾夫妻俩激烈的合奏,声画水乳交融,暗流涌动,情绪和心理活动在琴声中起起落落,是信息量非常丰满的高光时刻。

《影》的美学造诣别具一格,可以说,这是张艺谋在执导生涯中的一次全新尝试,他又一次另辟蹊径,且发挥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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