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两万条缅怀里寻出赵忠祥留给时代的回声

来源:澎湃新闻 2020-01-21 12:57 https://www.yybne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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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丨腾讯新闻谷雨工作室

1月20日，赵忠祥的追悼会于北京八宝山举行。

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段影像，是在1月5日天津卫视播出的《你看谁来了》中担任嘉宾。节目中，赵忠祥透露仍在为央视纪录片《人与自然》配音，并希望自己的声音能继续给观众带来快乐。

如今，随着他的离去，他的声音成了绝版。

自1960 年进入央视的前身北京电视台担任播音员，到后来做主持人、为电视节目配音，赵忠祥通过荧屏陪伴了中国人近60年。

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他留下了不同的回声。而不同年龄段的人，对他亦有不同的记忆。

2020年1月20日，赵忠祥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举行

白岩松杨澜周涛陈佩斯朱时茂等友人前来送别（图片可滑动）

一代人心目中的“赵老师”

赵忠祥去世后，网友在提及他时，用得最多的一个称呼是“老师”。

在很多中国电视人眼中，尤其是对主持人来讲，他堪称宗师级别的人物。

赵忠祥几乎伴随了中国电视事业的起步与后来的发展。1958年9月，中央电视台的前身北京电视台开播。一年多后，18岁的赵忠祥走进了北京电视台的大门。

此前，赵忠祥先是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学习了一个多月。他为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叫赵方，寓意是让声音传遍四方。等到电视台后，播音员不用报姓名，所以这个名字一直都没用上。后来，他把这个名字赐给了儿子。

名字虽没用上，但他的声音却抵达了比他的名字更远的地方。1960年4月22日，赵忠祥第一次出镜播报新闻，成了中国电视史上的第一个男播音员。

而真正让他家喻户晓的，是春节联欢晚会。从1983年在央视首届春节联欢晚会上致开幕词，到后来连续十多年担任主持人，赵忠祥成了一代人心中的春晚符号。

1991年，小赵忠祥17岁的倪萍也加入到春晚阵容中，两人在相当长时间内成了春晚的标配。节目上，倪萍总是称呼赵忠祥为“赵老师”。

赵忠祥去世前半年，倪萍曾邀请赵忠祥录制综艺节目《我们的师父》。在悼念文章中，倪萍说“我是孩子们的师父，赵老师是我的师父”。

赵忠祥生前与倪萍搭档主持图 | 赵忠祥微博

由于工作关系，赵忠祥生前曾和很多主持人搭档过，不少年轻主持人甚至是他的提携下成长起来的。

杨澜是其中之一。她在微博上回忆：““赵老师”的称呼，大概是从我们1991-1994年主持央视《正大综艺》时开始的。赵老师教给我太多！……学生泣拜。”

汪涵曾用“祖师爷”来形容赵忠祥在主持人界的地位。如果排一个中国主持人威望榜，赵忠祥无疑会名居前列。

一个国家的“声音启蒙”

赵忠祥是《新闻联播》第一个出镜播报的播音员，正因为此，他曾被称为“国脸”。

不过，他一生中最有辨识度的，还是他的声音。

张国立曾在《声临其境》节目上评价赵忠祥说：“他是一个时代的记忆，每年的春节，他都站在那儿，告诉我们新的一年来了。如果我们说声音是一门艺术的话，那么在中国，我觉得赵忠祥老师，已经站到巅峰了。”

赵忠祥的声音形象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一是担任中央电视台播音员时期。他开创了《新闻联播》字正腔圆、沉稳大气的风格。由于要经常播报国家大事，他要求自己在播音时要有气壮山河的声威、包容四海的气势、细致入微的阐述、悲天悯人的关怀和谦恭诚恳的态度。

在《岁月随想》一书中，他回忆了1979年元旦口播叶剑英元帅的《告台湾同胞书》的往事。他是当时央视领导眼中完成这一任务的不二人选。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只是国家声音传送带上的一个零件，“仅此而已，我的一切梦幻植根于此”。

从解说《动物世界》开始，赵忠祥进入到个人声音形象的第二阶段。

他大胆丢弃了此前形成的播音腔，而追求一种饱含丰沛情感和浑厚质朴的磁性嗓音。他形容这种风格是“一种气音似的，乱断句式的解说方式”。

央视前主持人李小萌曾回忆学生时代学朗读时，老师告诉他们停顿、加强、气息等都要讲逻辑，“但老师说，唯有一个人例外，就是赵忠祥，敢于在不该顿的地方顿，不该连的地方连，风格独具，又不失逻辑”。

杨澜把赵忠祥在《动物世界》中的解说方式概括为“对一个民族的情感的再一次启蒙”。

她说：“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国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社会开始松动，从那种僵硬的、官腔的、千人一面的口气当中，我们听到了人的声音，生命的声音。”

一段毁誉参半的人生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这是赵忠祥在《动物世界》里的一段经典解说。

对于90后来说，错过了赵忠祥在央视的高光时刻，开始对他建立早期认知主要是通过《动物世界》和《人与自然》。

作为这两档节目的“灵魂配音师”，赵忠祥浑厚磁性的声音陪伴了很多人的成长。

小时候最爱看的节目就是《动物世界》，赵忠祥老师的声音伴随着我长大，温柔，厚重，动物世界这个节目说是我的自然知识启蒙节目都不为过，谢谢赵忠祥老师的声音曾陪着我长大，一路走好！

90后

当人们陶醉在他声音里的时候，没人会想这个声音背后的人，私生活怎么样；后来他有了私生活方面的负面新闻，人们开始唾骂嘲讽，没有人再提起他的艺术贡献。如今赵老师千古，我又看到了《动物世界》、春晚这些作品和他的名字关联在一起，人们在缅怀他。

80后

那个新闻里熟悉的声音，让人印象深刻的《动物世界》解说赵忠祥今天走了。前几天虽然辟过谣，但看到新闻界的同行已经在提前准备相应资料就知道他的病应该很重了。我们小时候真的是伴随他的声音长大的，可能也正因为这样才觉得滋味复杂。不管怎么样，一路走好。

70后

赵忠祥老师曾用他独特的声音创造了一个“动物世界”，他也曾因生活的琐碎遭遇到别人的诟病，他爱好书画，似乎书画并不特别钟情于他，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怡然自乐。当他离世后，我们才突然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很善良很宽厚的人，只是人们对名人过于挑剔，才没有给于他足够的尊重。现在，斯人已去，很是怀念，祝赵老师一路走好！

60后

而对年纪更大的一些人来说，赵忠祥在他们心中的形象要更复杂一些。他是一个符号，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有被众星捧月的时刻，也有被千夫所指的时刻。2004年爆发的“饶颖门”事件，是他公众形象的一个分水岭。

2008年左右从央视正式退休后，赵忠祥似乎更加放飞自我，参加了多档综艺节目的录制，并创办了文化访谈节目《老赵会客厅》。

不过，试图在晚年活出一副新气象的赵忠祥，却遭致了更多的非议。

2019年，有媒体曝光赵忠祥的“老年生意”，称其出售定制字画，只要花钱就可以与本人合影，加钱还可录制对个人、企业的祝福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