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营历史文化名人 史学家程余庆与他的《史记集说》

记者 李红佳 通讯员 程永锋 整理

《史记》是西汉著名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一部纪传体史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记载了上至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元狩元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

垦利区董集镇杨庙村老村西靠黄河，与利津县城隔河相望，位于黄河南展区，如今居民已搬迁至杨庙社区的新楼房。这个黄河岸边的小村庄出过一位大文人、一位史学家，他就是程余庆。

生活在清朝嘉庆、道光年间的程余庆家居贫寒，却酷爱读书，尤喜研读经史，对《史记》情有独钟，倾尽毕生精力编著了《史记集说》。一套1918年上海出版的石印本《历代名家评注史记集说》在浙江杭州被发现，并被收集到垦利博物馆。

酷爱研读经史对《史记》情有独钟

程余庆，字椒园，号广文，山东利津人（今垦利区董集镇杨庙社区）。生活于清嘉庆、道光年间，道光三年（1822）中壬午科副贡，在寿张担任文官。具体生卒年月不详。他的家居贫寒，酷爱读书，尤喜研读经史，对《史记》情有独钟，倾尽毕生精力编著《史记集说》，全面阐述考证《史记》的观点和编著《史记集说》的宗旨。

《集说》完稿后，程余庆穷困潦倒，没有钱出版成书，道光十九年和二十一年曾先后为《集说》写了两篇序言，表明作者心迹：“愚幼读《史记》，好其辞。及观诸说，颇多刺谬，后乃裒数家说成是编，于属辞比事离合断续者疏通之，盖不滞众说，惟《史记》之知少定而视焉。则又惟见《史记》不觉有众说然者，每一披览，既以自慰又自笑也。呜呼！孰知《史记》无庸说也者，吾与读史记矣。”临终前，程余庆将手稿交后代家藏，抱憾辞世。

关于程余庆的研究史料不多，只有民国时期利津知县钱鑅在《史记集说?序三》中略谈他撰写此书的情景：“利津程椒园余庆著《史记集说》，盖历十数寒暑而始观厥成。晚年有读史之癖，以丹铅自遣。”可见作者是清代一位十分刻苦的读书人。程余庆对先秦古籍尤其是史部书籍非常熟悉，他常常把《史记》同《左传》、《战国策》、《国语》对比评点。他的《史记集说》往往有发人之未发之处。更为重要的是，他将众多人的评点汇集一处，让读者可以从中得到启迪，展开思维的翅膀。对原文作多角度、多层次的理解。

博采众家之长决非一家之言

关于《集说》编写的条理和取名的用意，以及对读者帮助之所在，程余庆在为自己的著作所作序言中有精辟的说明：“愚少读是书，因于诵览之。凡说有关于是书者，悉旁注焉。蓄之既久，遂觉诸说之是非不难参观而得。于是，广集诸本，去其浮阔，存其切当，首音注，次训诂，次讲义，考误次之，论争又次之，而以论文终焉。汇为一书，名曰《集说》，比诸正鹄，一人射之，固不如众人射之所中者多矣。然则是说也虽未尽合古作者之意，然读者由此好学而深思之，则因文而得其辞，因辞而得其志，当其心领神会，而意与意相接，方将揖作者与一堂，与之上下其议论，而折衷其是非，则虽千百年之久，犹旦暮遇之耳。”由于作者经历十数载的研读和广集，博采众家之长，使该书具有广征博引，决非一家之言的鲜明特点。

研究者认为，该书将当时最好的《史记》本子都参照了，其中最起码包括《史记评林》、《史记钟评》、《史记测评》、《史记论文》、《史记评注》等著述。该书有其独具的特色，不失为《史记》的一个较好的本子。

知县称赞有加终在上海印制

光绪十六年（1890），江苏武进县人钱鑅任利津知县，得读《史记集说》稿，赞叹不已，称“其书可传丰城剑气，必有不能秘终者”。并精心为之圈点、勘误、校刊、作序。在任期间“意呈大府发局刊布，为后学津梁。后闻经费支绌未果，旋予亦以假去任。”终没有得以刊行，成为心结。他请利津名士高凤岗雇人誊抄副本，等待时机出版。

光绪十八年（1892）六月，在校对完副本后，在济阳县事任上，为《史记集说》撰写了序文。又26年后，民国7年（1918年），已退居天津的钱鑅，不顾年事已高，不吝经济之拮据、印价之昂贵，将《史记集说》交上海交通图书馆“以西法印之”。

钱鑅感叹道：“自来穷愁著书湮没而不传者，何可胜道独广文（程余庆）乎哉！庶椒园（程余庆）拳拳之苦心以慰焉。”演绎了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动人心弦的佳话。现在仅查到中央民族学院图书馆、陕西师范大学图书馆有收藏。垦利博物馆征集到的是现存完整的第三套。

《史记集说》学术价值高研究者多推崇

《史记集说》有较高的学术价值，研究者多推崇。《史记》在千百年的流传过程中，错误很多。因此，对它的文字校勘精确的程度，直接说明着版本的好坏。把它同中华书局本（1959 年版，顾颉刚等校注）对照，有互为弥补的作用，程余庆将有些字解释得更准确，断句准确而接近原义，注释则集百家之说于一书。且品评之语融入自己的见解，品评精辟，富有哲理，文笔富有文采。如在《伍子胥列传》中有一段评论伍子胥的话：“子胥入吴日久，不事王僚而耕于野，以僚不足与也。然方光之未弑吴王，何不引身为光划臣，而特进专诸，盖具国方内乱，事未可知也。子胥报仇，不能须臾，特而静俟若此。可见作大事，志要沉，心要忍。”程氏抓住了伍子胥的性格核心，充分理解了司马迁塑造这一人物的内在精神，因而，这段文字才显得如此精彩。在《货殖列传》中有段评论的话：“十段皆篇中所有，似应似不应，而通篇神理俱收于内，却又句句感慨，嬉笑怒骂，痛哭流涕，无所不有，千古绝唱。”这段评语语言洒脱，句式错落，痛快淋漓。此等评论见诸于全书，增强了该书的艺术魅力。

程余庆善于运用一些名家评语作为眉批，放到所评之处，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如：金人瑞曰：“此文看他‘三正告’、‘三欲攻’、‘三困于’、‘五谪曰’、‘五之战’，笔态如群龙戏于空中，一一鳞爪间，皆有大风、大雨、大雷、大电，应时而集也。”（《苏秦列传》眉批）钟惺曰：“文字层层相衔，节节相生，其极紧处皆从闲力出之，非大手笔不能。”（《春申君列传》眉批）此类评语对阅读、研究《史记》很有启发，也增加了《史记集说》的学术价值。

《史记集说》被认为是一部研究《史记》的集大成者，是诸多《史记》版本中一个鲜为人知的好版本，有不可磨灭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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