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指尖的岁月之河——读漆寨芳《索桥淋雨》有感

时令已到隆冬,清晨大雪纷飞,寒气逼人,天地一片银装素裹,随手翻着漆寨芳送来的散文集《索桥淋雨》,阅读那优美的文字,我仿佛闻到春天万物复苏的浪漫气息,那飘散着淡淡清香的山花似乎在漫山遍野开放。文字的流畅感、叙述的厚重感、描写手法的画面感,还有享受知识的充实感,这是读完漆寨芳《索桥淋雨》之后的感悟。

漆寨芳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文学的梦想,数十年来,他在教学之余坚持埋头苦耕,写出了《水帘洞传奇》《根》《8000个日子的守望》《索桥淋雨》等富有艺术感染力的文学作品。我曾断断续续地读过他的作品。那干净的文字,有如乡间溪水一般,一点一滴汇入心田。没有矫情,也不造作,那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质朴,每每会唤醒我丰富而本真的感觉。

漆寨芳的这本《索桥淋雨》收录了他以家乡为题材的52篇散文。全书共分四个篇章,分别为《来时的路》《魂之依托》《路上的风景》《激情家园》。或写人、或叙事,或摹景,或抒情,展示了他对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的赞美和歌唱。《最后的金莲》以写实的手法描绘了一个古稀老妇历经坎坷的人生,一双小脚、一对儿女、两个男人,构成他生命世界的全部。《父亲》中,饱经磨难的老农教儿子“万事不求人”,留给儿子的,是自食其力的能力和不惧挫折的勇气。在这本饱蘸着强烈的家国情怀的作品中,榆树、梨花、金菊、丁香、蔬菜、乌鸦、荒烟、樱花、索桥、古堡、水磨、打麦场,无不寄托着寨芳的悠悠情思。作者从这浓浓的亲情、乡情中走来,把岁月酿成记忆的美酒,呈献在读者面前。

时下,商品经济的大潮席卷神州的角角落落,人们的价值观念越来越呈现出多元色彩。在一个将物质财富作为衡量人生价值唯一尺度的社会中,浮躁和功利渗透到社会的一切领域和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文学作品似乎越来越被无情地推向边缘化。令人欣喜的是,面对这种大环境,仍然有许多作者不为潮流所左右,安于清贫,淡泊明志,用文字展示自己的情感世界,用文学呼唤人们心灵的春天。我自己坚信,文学能陶冶人的情操,调适人的心绪,给作家自己、给读者大众一份慰藉,让人们在幸与不幸的现实面前,坦然应对纷繁的红尘。漆寨芳,这位扎根于山区的乡村教师,面对蓬勃发展的社会和多姿多彩的生活,面对各式各样的诱惑,不改初衷,在文学这片绿野中,用他手中的五彩笔来调适自己的心态,用散文来期许自己平静的笑容、痛苦与希冀,把平凡生活中那些忧伤和惆怅、欢乐和愉悦、渴望和爱意,以及背后的种种辛酸,注入了丰富而隽永的内涵,用文学这一特殊的形式诠释自己的感情。凄婉的故事缓缓流淌,拐弯处溅起的阵阵浪花,让人感喟,让人沉思。它们跳动的时代脉搏里,传达着社会嬗变中心灵的震颤和企盼。

甘肃省知名文化学者周小华女士曾对我说:“写作是一个缺少回报的工作。”何止是缺少回报,文学圈子里向来不是个好去处。“文人相轻”现象使许多钟情于文学的人望而却步。你出了点成果,有人会冷嘲热讽,说你沽名钓誉,目中无人；你出不了成果,那些人也会说三道四,说你徒有虚名,不求上进。当社会中众多成员为升迁、为发财忙碌时,当另一些人求安逸、求太平、玩游戏、“斗地主”,碌碌无为时,他仍然坚守自己的信念,从事“吃力不讨好”的文学创作,这是需要何等的意志和毅力。

每个人都是这个变幻万千的浩瀚世界中的匆匆过客,都会从幼年走向青年,从青年走向中年,从中年走向老年。有的人,除了和所有人一样一天天老去之外,并不去想人生到底该怎样度过,在有限的人生里该为自己停留过的世间留下点什么。有的人,却始终有着清晰的人生理念,无论顺境逆境,都坚定而执著地走着充满挑战也充满艰辛的奋进之路。于是,我们知道,漆寨芳的孜孜以求,不是苍白简陋的,而是充满着直面人生的勇气和智慧。

如果说人的一生,有一种最大的欲望,那就是得到乐园,那么,有一种最深的忧虑,那就是唯恐失去乐园。而大多数碌碌者终其一生,也没能找到或保住他们的乐园。因为真正的乐园是饱含着灵魂寄托的精神家园。无疑,漆寨芳用优美的文字搭建起来的正是他自我陶醉的、可以守望终生的理想王国。

当代著名作家、北京大学教授曹文轩曾说过:“写一手好文章是一个人的美德。要成为一个完人,一个完美的人,完善的人,完整的人,就当知道这完美、完善、完整,有一个重要的评估指标,这便是:你能写一手好文章。”漆寨芳多年的人生求索历程和春风拂面般的诗意文字,以及他笑对人生的豪情,让我好生羡慕。

(漆寨芳散文集《索桥淋雨》2018年1月由现代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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