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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与走进

来源:柳州晚报 2019-02-21 11:51   https://www.yybnet.net/

(资料图片)

□廖献红

有一粒梦想的种子一直深埋心中,期待有一天能开花。

位于京城东面的八里庄南里27号,从字面意义上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地址,而对于一个心中埋着文学种子的写作者来说,它是中国文学的殿堂。每一个青年写作者都期待能走进它,让它为自己心中的种子浇灌、施肥,得以开花,得以枝繁叶茂。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鲁院,我是难过的。

那是2017年7月,我出差北京,其间见缝插针,偷溜出来,怀揣着一颗朝圣者的心去“看望”鲁院。那天,北京的天空出现了少有的清亮,很高,很蓝,太阳明晃晃的。我想,心中的梦想,就像这蓝天一样吧,抬头可见,却高而辽远。出租车将我送到鲁院门口。师傅说,到了。我隔着窗玻璃看的第一眼,竟然一阵失望。矮矮的门楼,两扇白色的铁艺雕花大门。大门右边镶嵌着不足半米的鲁迅头像,黑乎乎的一团。眼前的景象,与我心目中的文学殿堂距离也太远了吧!我的心立马沉了下来。

那天,鲁院已放假,没有一个学员。门卫将我拦住,客气地问,你是来干什么的?我说我想来这参观参观。门卫说这里不是景区,不许参观的。我近乎哀求道,就看一眼,想沾沾文学气息,你就让我进去吧。门卫是个小伙子,理着小平头。他见我坚持要进去,便打开了铁门。我进到院子里,一眼扫去,鲁院的空间很小,一高一矮两座普普通通的楼房。院里左右两片草坪。右边一个亭台,左边一座木头搭起的曲折长廊。一只灰白色的小猫在亭子下的长凳上呼呼大睡,院子里的寂寥一览无余。如果不是白色的门楼上写着“鲁迅文学院”五个大字,这座小院与我们小县城的普通院落毫无二致。可是,就在这里留下了一代代文学巨匠的笑容与脚印。对于一名文青来说,如果一生中有几个必去的地方,我想,许多人都会将位于八里庄的鲁院列入其中。

小伙子紧跟着我,似乎怕我乱窜。突然,他主动说,要不要帮你拍照?我忙不迭地说,那太好了。于是,赶忙将手机递给他。以大门、问道园凉亭、风雅颂石头、曲折长廊这些“标志”建筑为背景,横拍、竖拍,咔嚓咔嚓留下了十多个身影。数分钟拍完后,门卫将手机递给我,我连声道谢。他操作纯正的京腔说,没事,每天我都会帮好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拍照……小伙子笑眯眯,脸上的青春痘非常好看,嘴唇边刚长出的胡楂有点儿青。我不禁感叹起来,不愧是鲁院啊,气质真是优雅,连门卫都那么善解人意、彬彬有礼啊。

离开之后,我翻看手机图片,突然发现,鲁院就如一位老者,素衣布裤、面容清癯,目光安详、心怀慈悲。他不为现代化的奢华所动,也不受外部纷繁世界的侵染。他固守着一种情怀,也坚守着一种信念。

真是神赐的机缘。2019年新年伊始,我以学员的身份终于走进了鲁院。与我一起的还有全国42名少数民族基层写作者。一楼大厅左侧的电子屏滚动着欢迎学员的标语。正方立着鲁迅铜像。他表情看似冷峻,内心却火焰奔涌。他清风硬骨,引领着一拨又一拨的写作者奔跑和皈依。

从广西的桂中小县城到京都八里庄的路途有两千余公里,如果不借助现代交通工具,那是遥不可及的。我没有选择飞机,也没有选择普快,坐了高铁。这12个小时的旅程,让自己走进鲁院的旅途不那么便捷,也不至于苦旅,就像文学路上,滩多路阻、山高水长。然而,她却像在寒冬里乘坐高铁一样,始终能给人温暖,始终照亮旅途中的人们。报到后领取房卡,我住的房间是A409。房门贴着一张粉色小纸条,上面标注着我的名字。我不敢打探,这个小单间里曾住过哪位文学大家,这张写字台上,曾写出哪些文学巨著?我怕,我怕他们的光芒映照着我的浅陋和无知。

当置身鲁院的灯光下,置身百草书屋,置身鲁院五楼教室里,我就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怀着攫取者的热望,尽可能汲取文学殿堂带来的闪亮露珠。授课的老师有成增樾、叶梅、彭学明、张清华、邱华栋、徐则臣、霍俊明等。他们谈文学、谈生活、谈时代,谈散文、谈小说、谈诗歌,谈传统文化的坚守和自信。他们思想光辉的释放,为我打开了一扇又一扇明亮的窗户:无论这个世界怎样变化,价值取向如何多元,总有一些东西是恒久不变的,那就是真、善、美,爱、理解、包容,还有诚信和悲悯。这些东西永远不会过时,并将永远温暖着我们的内心。我咀嚼着,体悟着。文学本身的意义,难道不正是我们作为一个个体对生命的感同身受吗?

要和鲁院说再见了。虽然只是偶然的邂逅,短暂的靠近,却让我汲取了前进的力量,体验到了鲁院组织教学的精良,后勤服务的无微不至。收获颇丰。离开鲁院时是凌晨五点,天还没敞亮之前。走出院门,白色的工艺铁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家乡的那扇门,文学的那扇门正向我徐徐开启。我愿意走进去,吸纳文学的因子,温暖充盈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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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广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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