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笔两篇

◎宋显仁

读徐强《当狗站起来的时候》

当狗站起来的时候，我笑了，狗也笑了，它又开心地得到我的赏赐。我家养的狗是大狼狗，潘大、阿乐和阿勇等人都可以作证，几十米开外，它就和我打招呼了。

当狗站起来的时候，杂文家老徐却不笑，因为他看到狗站起来了，有人却跪下去了。当狗站起来的时候，这是老徐写过的一篇杂文的题目，也是他出过的一本书的书名。

在老徐的妙手偶得中，我看到乾隆，那个十全老人，他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书生不屑一顾，笑着说，没有足够的实力，赵匡胤敢玩什么“杯酒释兵权”的把戏？看来这老徐，没搅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也深谙彼处的水有多深。

在老徐的嬉笑怒骂中，我看到了一个“道德高尚”的纸上人，可在现实里却喜怒无常、张牙舞爪；我看到了吃屎者的众生相，看到了给某贪官的聘用信，看到了郑板桥的养鸟之道，而什么皇帝都是浮云……这本《当狗站起来的时候》，里面百篇文章33万言，无不有感而发，切中时弊，其中亦可见其人涉猎之广泛、文笔之犀利也。

当狗——我家养的狗站起来的时候，我就醉了。而当狗站起来的时候，老徐可能也是醉了，但是，他是“清醒的勾漏醉客”——作家潘大林说的，不是我说的。我要说的是，老徐笑眯眯地看着你的时候，可能才是真的醉了。

一朵白云在明月清风中漫步

——读盘妙彬《我的心突然慢了一秒》

我的心也突然慢了一秒。我看到一朵白云，一朵自由自在的白云，一朵远离浮躁红尘的白云，一朵干净的白云，它在明月清风中漫步。

一朵白云，心在万物之上的一朵白云，它知道远方一直没有老，它可以走很远很远的路，比如从白云山去普陀山，所谓“苍梧白云远，烟水洞庭深”，可他想走就走；又比如，不辞劳苦去到遍布庙宇和菩提树的佛国；又比如，飘到太平洋而不说颠簸；

或者，走到宁静自然、人心有道的不丹，看到红叶偶尔落下一叶，很久又落下一叶。或者，干脆就停在白云山上，停在江口上，静看天地间的大雁去了又回，也像那些下广东的船只来了又去。

一朵白云，它也可以身在万物中。我看到这朵白云，它来到了杏树下漫步，这时候的杏树金黄，龙袍在身，是皇帝，是朕。这朵白云，它甚至也会飘到月亮之上，这时候的山川大地尽是无边的清辉。

一朵白云，它知道春风又吹，但春风不乱吹。一朵白云，它有棉花的味道，有佛的味道，有茶的味道，也有如清风送来的处女的味道，就是那么简单；一朵白云，它气定神闲，一直白在蓝天里，而旁边的香樟，把西江的波浪送到了天上。

我看到的这朵白云，它可以返回到民国……返回到遥远的古代，返回到车马邮件都很慢的从前，之后又回来；也可以暂且一动不动，而二楼的一扇木窗突然推开，出来一张俊俏的脸。

一朵白云，它也会有疼痛的时候，也会有哭泣的时候，就像一棵松树抱着大雨痛哭，就像一根看不到的针在诗人体内游走。我看到那一年，那个丢失了父亲的人，他抱着大雨大哭。

“天地与我并生，而我与万物为一”。一朵白云，它自由自在，终如一颗放下的心；一朵白云，它就像庄子一样逍遥游，云上的日子早已胜似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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