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节日 春节舞年狮

舞狮是春节的最传统的习俗之一。郑彬昌摄

李宽林

不管在城市或乡村，春节舞年狮庆新春是最传统的习俗之一。

在我的老家长洲岛，舞年狮的活动也很活跃。很多村子都组建了狮队。其中长地村还组建了两个：村头组成了一个狮队，村尾也组一个狮队。我家属于村头的那一个队，所以狮队有活动，我都会和邻居的小伙伴一起跟随去看热闹。我8岁那年，在梧州城里做小生意的父亲，把我从乡下接出城读书，当年春节，因交通不便，我只好留在城里过年，无法与邻家小伙伴一起去观看家乡狮队舞年狮的活动，当时我的心情多么地遗憾和难过。不过，那一年父亲见我身体瘦弱，请了个武馆的武功师教我“打功夫”，一年后我约莫掌握了近十套“套路拳”，身体也壮实起来。狮队里的叔伯们知道了情况，便派人来找父亲，说是要吸收几个孩子做小队员，我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们的理由是过年的狮队应邀“采青”时要搞点噱头，“打功夫”时先由小孩子出马，花拳绣腿地表演几套“套路拳”。他们先征求父亲的意见,然后再找我谈，接着还赞我精乖伶俐，说得我心里乐开了花，我便一口答应下来。

9岁那年的春节，父亲把我送回老家，直至过了元宵节后才把我接回市区。期间外出采青4次，我与其他三位小队员一起做“打功夫”表演4次。

应邀外出采青，一般都选在夜晚。那时，狮队队员们撑起挂旌，举着彩旗，敲响锣鼓，执着剑戟，各种照明工具如火把、桐油（或火油）竹筒灯、镜灯、马灯、手电筒齐齐亮起，照亮队伍迤逦前行。以往，我们四个孩子都是跟着队伍后面的小看客；可如今，我们却是腰扎红绸带、神气十足的狮队小成员，走在队伍中间，脸上流露着小孩们稚气的骄傲。

狮队到达主家，在采青活动开始之前的闲聊中，负责知识讲解和技术指导的副队长黄二伯在现场告诉我们：采青有几种类型，封包、青菜（专用谐音“生财”的生菜）系于条凳下的，叫做桥青；用木盆倒扣覆盖着的，叫做蟹青；置金属币银圆于水中的，叫做水青；把捆着生菜的封包在地上摆成蛇形的，叫做蛇青；把捆着生菜的封包散放于空地上的，叫做地青，等等。接着，他指着眼前主家从自家三楼用长竹竿斜挑出去的吊着小簸箕，箕中心垂着生菜大红（柚）包、柚子，箕沿还挂满了大小不等的各种红包的“套件”说，这叫“高青”，看起来很精彩，表演起来却很惊险，特别叮嘱有关队员需全神贯注，倍加小心。果然，在主家把两盏汽灯加足油、打足气后，灯光更亮了，我们摘青的一众大汉，立即叠起四层 “人山”，开始摘青表演。按照例规，狮子要先外后内、由小到大地把红包一个一个地摘下，该“吞”便吞（红包），该“吐”便吐（生菜和柚子，柚子剥皮及果肉分瓣均不许用刀）。摘一个红包，狮子便要在上面舞动一回；下面地层“人山”便要相应转一圈，默契配合。

采青过后稍歇，便是“打功夫”了，小孩按年龄顺序由小到大出阵，因我年龄最小便打了“头阵”。童年的我，与同龄人一样有着一种表演欲和好胜心。有一次，我选了一套长拳套路，开始还很顺手，可临收拳时忽然记忆产生瞬时“短路”，忘了一个动作，无法做到按规定与开拳方向一致。好在急中生智，我左一拳右一拳还学着大人打功夫时喊声“推-打”，然后加上两个“大翻”翻筋斗，终于调整到了开拳方向收拳，蒙混过关，并意外获得阵阵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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