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马烨仓(外一首) 苗 菁

十三年前的马烨仓没有路

荒芜里掠过记忆的风

随同时间采摘的野果一起成熟

迭河水清冽,一道一道

不断拐弯,流向更远的山外

阳光不曾改变

依然闪烁、点缀在万物中间

那些丰饶的植物

有的已在坡上开败了

有的还在起伏的山谷间迎风舞蹈

原来改变了的

只有走近的脚步

岁月的云朵

悬挂在山野丛林

再走马烨仓,更深地融入其间

——只有融入,我纤瘦的身心才有

不可描述的美和欢喜

相对于爱

立春不久,一整个下午的阳光

似乎全部落到了藏地甘南的纳浪沟

远山披盖残雪

冷冽的天空幸福得发亮

冬天埋藏住沉寂的大地

走过独木桥,我们说过的话

弥漫山林的寒风

替我们又重新说了一遍

凋谢的事物中

属于我们的春天已经发芽

羊群托着夕阳

像背着同一个梦想

一些光被它们自由地啃食

另一些光在我们的身上镀金

——相对于爱

我们也是心藏大山与纳浪河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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