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工匠”尧与封地“唐”

张长国

上古帝王“尧”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之一，他开创了禅让制，治理水患，是一位伟大的君主，他所领导的时代被称为尧天舜日。尧又被称为“唐尧”“陶唐氏”，但他不姓陶，也不姓唐，而是伊祁姓，名放勋。“陶唐氏”中的“陶”与“唐”是方位词，指的是尧的封地在陶和唐，陶在今菏泽市定陶区一带，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对于唐的地望却没有权威的定论，实际上，唐地应在成武西部与曹县北部一带。

《史记》中记载：“（尧）就之如日，望之如云。”一般解释是说，接近尧的人好像接近太阳一样温暖，远远望去就像云霞一样灿烂。但是，这是形容还是写实呢？尧的职业是制作和烧制陶器，他的接班人舜也曾经“陶河滨”制作和烧制陶器。这说明，在当时，陶器作为生活必需品社会需求量非常大，菏泽古遗址中有大量的陶片就是证明。尧这样会制陶、烧陶的技术人才是部落中大家所离不开的人，也是当时的“大国工匠”，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尧平时烧窑制作陶器，要照看陶窑，不时查看温度，前来找他交换陶器的人到了这里，直接感受就是温度要比其他地方高，而且尧待人热情，这大概就是“就之如日”了。而且，烧制陶器要烧大量的柴草，尧所管理的陶窑肯定不止一个，很多烟囱冒出大量白烟灰烟，远远望去，就好像云彩一样，这就是“望之如云”。加上尧平易近人，陶器质量好，价格便宜，生产的陶器供不应求，这也使尧成为富人。《史记》中说“（尧）富而不骄”，其实，尧就是通过制作出售陶器成为富人的。

尧被称为“唐尧”，是以封地来命名他。为什么在他的名字前冠之封地？是因为当时烧窑的工匠不止尧一个人，“尧”“窑”同音，甲骨文的“尧”字形就是一个烧窑的人，这个字是职业代名词，加上他的封地在“唐”，这样来称呼他就非常有明确的指向性了。尧成为君主后，这个字才成为他的专用字。甲骨文的“唐”字，下面的口字是一个土台或者托板一类的东西，上面是一双手，抓住一个上面有凹口、下面细，好似灯盏的一个陶器。笔者认为，这应该是人手制作陶器泥坯模型的意思。也就是说，“唐”这个地方也是制作生产陶器的地方。“陶”字的甲骨文刻画的是两个人在淘洗陶土，这说明“陶”“唐”都是生产制作陶器的地方。这两个地方应该相距非常近。

关于“唐”的地望，据笔者考证，应该在今成武县西北部往南至曹县北部一带，此地与“陶”地相邻，距离舜帝“陶河滨”的地方也只有二十多公里。上古时期，从今成武县汶上集镇与定陶区接壤的地方有一条自然形成的河道，被人称为“堂沟”。“堂沟樵唱”是古“成武八景”之一。堂沟说是沟，其实是宽度达到二里多的一条古河道，它南北纵贯古成武区域，北接巨野泽，南接成武南部的孟渚泽，这条沟平时水量不多，属于半湿地，因无法耕种，故而杂树荒草丛生，成为当时人们打柴的地方。尧之所以把这条沟申请为自己的封地，就是因为这里能产出大量能够烧陶的柴草。绵延到清晚期，仍有不少人到这里打柴，所以产生了“堂沟樵唱”一景，可见沟内柴草的茂盛。因为当时处于唐地，称为“唐沟”，后被写作“堂沟”。古代文字应用没有如今这样严谨，这样以同音字代替另一字的事情也经常出现，所以，钱钟书先生曾经说：“堂”和“唐”是同声通假字，前面是假借字，后面是本字。这样看来，“堂沟”所在地应为最初的唐地。从《礼记》中记载周朝分封最大的有百里，最小的只有十里来看，这可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规矩。这样推测，尧的封地“陶”“唐”合起来最大不超过两百里。这样，如今的菏泽牡丹区、定陶区，成武县、曹县一带是“陶”“唐”故地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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