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恢弘空洞的命题青春

《无问西东》由章子怡、黄晓明、王力宏、张震、陈楚生主演，颜值演技全在线。

12日上映的《无问西东》最近一段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讨论热度，除了参演的一众大咖自带话题度外，还和一波多折的上映有关：这部据说是清华大学百年献礼片的电影在2012年年底就完成了拍摄，结果因为各种原因拖到2018年才上映。说句玩笑话，如果北京大学不嫌弃的话，可以把它当成自己今年建校120周年的献礼片。

《无问西东》的片名取自清华大学校歌中的一句歌词“立德立言，无问西东”，意思是说要有了美好的德性和与人有益的言谈，就没有必要环顾方向。电影分别讲了同样出自清华大学的四组不同时代的年轻人，他们在青春的年华里绚烂绽放，也因为时代变迁在矛盾与挣扎中一路前行。电影用大跨度、大格局的方式来讲述青春，直接和近年来陈词滥调的青春剧拉开了段位。

电影上映前释放了多支预告片，其中一个“只问盛放版”最受热捧：在激烈昂扬的《makemerry》前奏曲中，王力宏、黄晓明、章子怡等人不停地奔跑、跳跃，色彩浓烈，充满了怀旧的青春感，让人对这部电影的品质有了很高的期待。影片开篇的半个小时，也确实给大家呈现了预告片的那种美感，张震参演的现代篇寥寥数笔讲清后，黄晓明、章子怡和王力宏的怀旧青春开始，无论是传统医院质朴的操作室，还是云南村民古朴的“蘑菇房”村寨、二战时期具有年代感的飞机场，电影均有非常精细的展现，就连王力宏只穿了几秒的校服，也完完全全按照旧时的样式设计，精良严谨的美术功底，再加上浓而不艳的色彩和恢弘大气的配乐，《无问西东》在电影质感上先下一城，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大咖演员的表演是电影的另一个加分项。除了戏份较少的陈楚生以外，章子怡、黄晓明、张震、王力宏，每一位都是能独立扛起一部电影票房的重量级明星，虽然这几位在2012年电影拍摄阶段也年近不惑，但扮演起青春昂扬的大学生却毫无违和感，章子怡、张震这种早已被盖戳认证的实力派无须多言，连之前让大家有所担心的黄晓明和王力宏也表现非常不错，颜值和演技齐飞，让人赏心悦目。

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上把故事讲好，那《无问西东》绝对可称得上是2018开年的第一佳片，但遗憾的是，导演把一切外围的东西做得很好，却在叙事节奏上崩了盘。电影采用的是一种多线叙事的方式，四个不同时期的故事齐头并进，张震的现代故事刚开个头，幕布一黑，马上又跳到了文革时期，结果演了没几分钟幕布又一黑，故事又开始从抗战时期讲起来了。四条故事线你演几分钟，我演几分钟，虽然最后导演硬要让年轻人的父辈相识，刻意营造一种交叉感，但对于影迷来说，情绪好不容易刚进入上一则故事里，却很快被强制性地抽离出来要投入到下一则，这种观影体验是很糟糕的。

多线叙事作为一种高级的叙事方式，最能展现魅力的地方在于多条线索齐头并进的过程中，导演能找到一个甚至是多个交叉点，让不同的故事在这样一个交叉点碰撞出火花，从而最大化地激发观影者的情绪。《无问西东》却像蜘蛛吐丝一样，把本该独立推进的四个故事切分成多条线索不断延伸，线索越伸越长，最终织成了一张杂乱的网，把观众的情绪困在里面，让人难以释怀。

混乱的叙事节奏不仅让观众的情绪无处安放，也让整部电影的主旨流于空洞。简单来说，《无问西东》可以说是一部知识分子版本的“致青春”，这种与国家命运、人生无常等宏大主题相关的青春距离现代人太过遥远，但如果沉下心拍的话，还是能找到共鸣点。不过《无问西东》的四个故事，就像是语文老师课堂上布置了一篇命题作文，四个文笔不错的学生领到题目后奋笔疾书，作文虽然写完了，也点了题，但因为这并非主观积极的情感表达，而是为了点题而点题的命题作文，故事内容撑不起“无问西东”的恢弘主题，电影也就丢了魂。

需要承认的是，《无问西东》是一部认真高级有诚意的作品，它像一位孤傲清冷的知识分子，技术过硬且质感无敌，迷恋恢弘主题的深沉表达，随便给个命题也能洋洋洒洒写一大篇，却对电影本该具备的故事性漫不经心，殊不知丢掉故事性的电影就是无米之炊，柴火添再多都煮不出一锅好粥。

记者高磊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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