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的国师大人

贺岁片《西游记女儿国》对老版电视剧会有多少尊重或是颠覆，将是横亘在大众评价这部电影面前的一大疑题。在我看来，更重要的改编，还不是把女儿国国王的人设由朱琳那样的华丽熟女换成赵丽颖式的美少女，而是添加了一位教母级人物———梁咏琪演的国师，就像是赐给白雪公主一位继母，整个故事变得更有意思了。

说来也巧，近年华语电影里常出现由女性饰演的国师，最早是八年前《狄仁杰通天帝国》里的国师，男身是当时尚未成名的陈晓，女身即本尊由李冰冰饰演，那时被媒体夸成东方不败重现。再后来是《西游伏妖篇》里的比丘国国师九宫真人，由姚晨披挂上阵，她本来就人高马大，加上峨冠博带一装扮，更衬得国王包贝尔像巨婴。两部戏的导演都是徐克，玩性别颠倒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所以，看到梁咏琪演国师，观众再也不会大惊小怪，惊诧的，却是她的造型：面孔僵硬，发际线几乎被推至天灵盖，就像一个大头巫婆———好歹梁咏琪也是一代玉女，真是牺牲形象。不过，这个造型倒叫人想起蒂姆·波顿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红皇后，也是脑袋大得与身体不成比例，饰演者海伦娜素有“英伦玫瑰”之称，如此在银幕上丑化自己，“用娃娃般的感觉演绎一个魔鬼”，足够大胆。

女儿国国师造型的灵感来源，可能就是红皇后，不过，赵丽颖与梁咏琪在片中的关系，更像是白雪公主与她的继母。如《阁楼上的疯女人》一书所说，白雪公主的故事呈现了“天使般的女性和女怪物之间的那种重要而又暧昧不清的关系”，“其中一位美丽、年轻、苍白，而另一位差不多也是一样的美丽，但是年纪更大一些，也更为凶恶；其中一个是女儿，另一个是母亲；一个甜美、单纯、被动，而另一个充满心计、生机勃勃；一个属于天使，而另一个则无可否认地是一位女巫。”这几乎是对女儿国国王与国师关系的概括。

不同的是，在这个中国神话故事里，她们还像是一对典型的中国式母女：一个芳心初开，另一个谈情色变，对可能造成女儿心旌摇荡的任何因素再三防范。《西游记女儿国》到底没让这个中国妈妈黑化到底，强悍外表之下，还是一颗“都是为了你好”的拳拳之心，最后揭开她的情史，原来当年也曾荒唐过。两代人握手言和，女儿由此完成爱的教育，懂得爱之艰难，终于挥手跟圣僧说拜拜。

(长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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