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忆张艺谋改编《红高粱》：6万字剧本被缩到2万字

张艺谋拍电影《红高粱》时，把小说里一笔带过的内容变成了电影中5分钟的场面，也将6万字的剧本缩减到2万字。

日前，诺奖得主、作家莫言在北京发表演讲时，回忆起几十年前和张艺谋合作《红高粱》时的情形。“当年，张艺谋也问过改编需要遵循哪些原则。我说没有原则，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我不是让小说里的爷爷奶奶在高粱地里谈了一场风生水起的恋爱吗？你也当然可以让他们在高粱地里搞一场什么其他的科学实验。”

他说：“早就有人说过，所有的故事都被莎士比亚讲完了。但莎士比亚的剧还是不断上演，不断花样翻新地被讲来讲去。”

莫言认为，经典作品的改编需要与时俱进，好的文学作品是具有生命力的、是与时俱进的，而他自己“一直非常支持自己作品的改编者大胆想象”。

事实上，在后来的电影《红高粱》中，那个在小说里一笔带过、只有几百字的、在高粱地里谈恋爱的内容，变成了电影里轰轰烈烈的、长达5分钟的场面。

另一个相似的例子是“颠轿”。“小说里的颠轿也就是一个过程，在张艺谋的导演工作本里也只有两个字‘颠轿’。但实际上在影片里也是长达5分钟、非常令人难以忘记的一个特别的场面。”莫言说。

在电影中这样例子比比皆是。莫言笑说，当年自己作为电影《红高粱》的编剧之一，一起写了一个上下集、长达6万字的剧本。“可后来到了张艺谋拍摄的时候，他的工作本剩下了大概也就是薄薄的2万字，好多东西全被他给删掉了。”“我想这怎么能够构成一部电影呢？后来我看了影片才知道，两个字‘尖叫’就可以变成5分钟。”

莫言说，后来自己再给别人写剧本，写到2万字就交稿了。“他们说这么短？我说两个字就是5分钟，2万字要演多长啊，你们自己算算吧。”

同时，莫言也在演讲中提及几年前引发网友关注的电视剧版《红高粱》。

这部长达60集的电视剧当年被剧评人评价为“不是莫言的‘红高粱’”。

对此，他解释：“当时电视剧还是很喜欢拍得很长。一部将近30万字的小说要改成一部60集的电视剧，长度显然是不够的，必须加人加故事，但要加的东西又都不能背离原作主题。怎么加？就是对编剧的考验。”

莫言认为，好的改编并不是非要刻板地、按照原作来讲故事，而应该“提取原作的精华，大胆地想象，超常地发挥”。“让一些在原作里看起来不起眼的细节，变成电影里光彩夺目的情节。这才是成功的改编。”宋宇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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