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益人：反智主义的营销 柳岩告别傻白甜

■王珉

2016年，坏猴子影业对外公布一项青年电影人未来计划“坏猴子72变电影计划”。而《受益人》正是《我不是药神》后第二部院线电影，《我不是药神》带来的高口碑票房淹没了影业对于提携新人付出的努力。而今申奥执导的《受益人》，由“坏猴子”牵头人宁浩继续担任制片人，打造“中国本土”故事，却丧失了艺术构架，该片更像是建立在成熟电影工业上的反智主义营销。

大鹏从《屌丝男士》开始走红，《煎饼侠》《缝纫机乐队》，都像最近席卷全球票房的《小丑》形象，构建出小人物逆袭的梦想。《受益人》中的他急于转型，操着地道的重庆话台词，《疯狂的石头》同样在重庆拍摄，同样延续草根乡土文化，却失了艺术的锐气，纵使有喜剧和爱情的标签，但视听语言却粗糙。

“杀妻骗保”和“假戏真做”的梗并不新鲜，但该片也有值得点赞的戏剧化呈现：其一是吴海（大鹏饰演）在和钟振江（张子贤饰演）吃火锅时偷菜，被女店员发现。吴海逃跑时忘了带走给儿子买的哮喘药，折回火锅店被追打，假扮哮喘发作在地上爬行，逃之夭夭；其二是吴海代驾时故意引发刮擦事故，以此伪造没有谋害淼淼（柳岩饰演）的不在场证据，却意外发现电视机中的淼淼深爱自己、为家庭付出很多而大受感动，在钟振江准备溺死她时赶到事发现场。叙事节奏和创作剧中的激励事件，两处戏剧化都属于宁浩的影像风格。

吴海和钟振江偷菜时，弹性肉丸正如周星驰经典电影《食神》里的撒尿牛肉丸，滚到女店员的脚下，吴海弯腰抬眼的各种小动作，和女店员的反应镜头，尖叫声形成呼应“老板有人偷菜”，这些全部采用变速的升格拍摄，追逐戏让观众屏住呼吸，直到吴海被火锅店员围困，假扮哮喘发作在地上爬行，最后逃跑小高潮才告一段落，像极了宁浩的代表作《疯狂的石头》。

渣男配拜金女，这对欢喜冤家，从吴海第一次见淼淼时，请对方吃饭，结账没钱都偷溜，被骂“渣男”时，许多观众应该对他们俩这种底层的爱情持同情的态度。该片和同期上映的《少年的你》一样传达价值观：即使没有宝马和空气清新的钻石湾，但也能拥有真实的爱情。同样值得点赞的还有淼淼的最后一次直播，许多观众认为这是柳岩真实的写照，妖冶性感却也善良。柳岩即兴发挥，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完美诠释在人物身上，看起来像是爱情和家庭，给淼淼最好的礼物。

女性的卑微从性别上区别于男性，淼淼的形象，网红名字“小狐仙”，属于污名产物，这位底层女性出生在湖南，儿时和妈妈到广东而后又北漂，上了很多当。她的职业是网红主播，属于快餐文化中被消费观看的对象。最后一次直播让人感动，甚至可以说是全片泪点，正是淼淼卸妆后说的那席话，和吴海、钟振江的骗保阴谋形成呼应。淼淼对吴海的爱情依托，加深了她傻白甜的形象建构。她说她最终找到让自己拆掉真实面具的人，拆掉网吧上面所谓的“家”的围帘。这种反差，也体现在全片淼淼不会游泳的托词上——双向欺骗。现实中依旧美丽的柳岩，何尝不是如此。她曾自嘲“借胸上位”，如今已年近不惑，却穿上衣服好好演戏，她想努力摆脱花瓶和被调戏的命运，但演艺之路依旧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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