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青春,无言的伤 □孙月

10月25日,一部名为《少年的你》的影片在经历过撤档风波后终于上映,该片自上映以来,好评不断,赢得了口碑与票房的双丰收。影片名为《少年的你》,但却并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部校园青春体裁的电影,整部影片我们几乎找不到少年时代应该有的幸福与快乐。《少年的你》立足真实,聚焦当下最为凝重的话题——“校园欺凌”,把少年时代最为惨痛的东西,毫无遮掩地展现在观众眼前。

观影中,我发现整部影片几乎没有什么配乐,反而有几次长时间的类似于耳鸣的沉默,凝重的氛围一下子就被烘托了出来。影片特别善于运用特写镜头,观众可以看清影片中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如此的拍摄技巧,就是为了直击观众最脆弱的心底,可以让我们看清“明媚青春”背后投射下的那些阴影。

影片伊始,某高考复读学校胡小蝶同学在高考前夕,纵身一跃从教学楼坠下,不仅结束了她被欺凌的命运,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然而一条年轻生命的离去,却只如投入大海的一粒小石子,还未荡出涟漪就被浪头淹没。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校园惨剧,整个校园的学生却表现得异常冷漠。胡小蝶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校园的冰冷的水泥地上,而整个校园的学生却只顾拍照片、录视频、发朋友圈。当影片镜头切换到教室里胡小蝶同学的空座位时,昔日的同学仍旧嬉笑打闹,好像校园内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校园里的同学在此后亦如往日一般有说有笑,学校领导则是忙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任何人去深究女孩跳楼的原因。学校唯一的措施也只是给走廊装上了围栏,似乎只要装上了护栏悲剧就不会再次发生……

“他们一直在欺负我,你们为什么什么也不做?”这是胡小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视而不见,有时就是一柄利剑。这把利剑刺痛了影片的主人公——胡小蝶的同班同学陈念。当众人只顾拍照议论的时候,片刻震惊的陈念用自己的校服盖在了胡小蝶最后的身上,因为她知道——胡小蝶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最后的样子。

陈念是班级里最听话最努力学习的好少年,她为了自己,为了不争气的妈妈,她每天只知道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能够考入北京的大学,早点脱离苦海。那次“跳楼”事件之后,陈念的善举触怒了施暴者,她成了又一个被欺凌的对象。她们恐吓她、欺负她,甚至发展到剪头发、扒衣服、拍裸照,陈念为了不被干扰,一直隐忍、沉默……然而沉默与忍让并没有换来施暴者的良心发现。漠视者相安无事,怀有善念的人却掉入被欺凌的深渊。

陈念一直很无助,她曾经试着向周边的大人求助,换来的确是一次次的失望。直到小北的出现,她才找到一丝慰藉。在传统意义上,小北绝不是个好孩子,不读书,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进警局也像是家常便饭。整部影片中,刘北山不是在被别人打,就是在打别人,总之他的世界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安稳度日。可是没有人,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过这样的生活。人们永远只讨论自己看到的表象,却不会深究背后的成因。一次被打以后,陈念问他:“疼吗?”小北回答:“习惯了。”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除了习惯疼痛——身体的和心里的,还能怎样?

一番波折之后,两个同样备受欺凌的少年,决定抱团取暖——世界之大,然而却只有彼此。好学生陈念,应该算是照进刘北山生命中的一道暖阳。而处在阴影里的问题少年刘北山,却给了观众无法言说的感动。无论是一直在身后保护着陈念,还是最后决定替陈念顶罪,刘北山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不计代价地兑现自己“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的承诺。影片中最温暖人心的画面应该是陈念被欺凌后刘北山也陪她一起剃光了头发——那一刻,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总有人仰望星空。”

陈念和刘北山都可以算是生活在阴沟里的人,没有父母的保护,在最需要保护的年纪却只能独自直面社会的阴暗。但心中有阳光的人,无论身处何种逆境都不会失了向阳的信念。但是,有谁知道他们追求阳光的过程,是多么的艰难与辛酸。

影片结束,沉思良久,我觉得影片中的很多人都是失职的——只会片面追求成绩的魏莱父母从不关心孩子的心理问题,只会大事化小的校方从不反思悲剧的根源,自私懦弱的学生从不会给予被欺凌的同学任何帮助……这些不称职的人一步步把被欺凌的人推入无底深渊。

影片虽然有个美好光明的结局,但是现实世界其实比这更残酷。那些经历过欺凌的少年,很可能一生都会带着阴影。要想悲剧不再重演,我想我们应该要思考作为同学,作为父母,作为师者,抑或是一位路人,在面对校园欺凌时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别让我们的袖手旁观,成为少年青春里无法言说的伤痛。

少年时代,是我们一生中恣意挥洒青春的美好时光,但愿那个曾经拥有的乐园,仍然是一尘不染,能够继续让花儿般的少年自由快乐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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