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知天命

这是2019年暑期档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的一句台词，大火！年轻人尤其喜欢这句话，它仿佛是一声惊雷，即使不下雨，也让人畅快无比。那么，命为何物？天又为何物？孔子说：“五十而知天命”，但是，对于什么是天命并没有作具体解释。《论语》记录子贡之言：“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孔子不谈性与天道，那天命，又是何物？

《说文解字》上说：“命，犹令也。”令行禁止，令就是要求，至于谁来要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令，或者命，包含对人的一种支配关系。天命，那就是上天对人的支配。天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概念。科学意义上的天是我们抬头所见的大气层；宗教意义上的天是神佛仙尊的居所，是与人间相对的一个世界；哲学意义上的天则因不同指归而内涵各异。笼统说来，差不多都是指一种决定世间万物生灭兴衰的神秘力量。天命，就是这种神秘力量对我们每个人一生的支配。

儒家经典《中庸》对天命是有这样一段阐述：“天命之谓性……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意思是说，每个人“成形”之时，都被赋予“天理”，表现为一个人的秉性，符合天理的天赋秉性就是每个人的“天命”。

这似乎是一种执果索因的宿命论。项羽兵败垓下，大呼“天亡我，非战之罪”；谭嗣同绝命辞：“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俗语中更是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样的消极表达。

“五十而知天命”真的是一种无可奈何吗？

《论语·颜渊》中有这样一段话：“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勿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生死富贵不是我们能设定的，但是君子应该做的不是怨天尤人，而是敬天礼人。孟子说：“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荀子说：“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儒家的这些论述都是在说敬天知命，不是消极地认命，而是谨慎敬畏地承担起自己的使命，做好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情，不去忧虑自己力所不逮的事情。

五十而知天命，知的是自身的局限性，也是可能性。局限之处不妄求，所以不悲观、不焦虑；可能之处当坚守，所以尽人事，听天命。正如作家贾平凹所说：“当五十岁的时候，你会明白人的一生其实干不了几样事情，而所干的事情都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所以，天命之年，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但行前路，无问西东。

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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