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女性 拥抱新时代

《婚姻故事》海报□新时报记者 江丹

今年的3月8日，是第110个国际劳动妇女节。从一个多世纪前的妇女运动到当下的各种女性议题，性别身份日益受到大众关注。无论是电影《婚姻故事》《逃走的女人》，还是电视剧《安家》《完美关系》，近日备受关注的影视作品，都与女性有关，在社交网络掀起阵阵波澜。所有的呈现和讨论，都是为了纠正性别偏见，帮助女性寻找那个“最应该”的状态，在得到正确答案之前，这是不可或缺的过程。

婚姻关系不是她们的全部

在刚刚落幕的第70届柏林电影节上，韩国导演洪尚秀凭借作品《逃走的女人》获评最佳导演。电影讲述了女性与婚姻的关系，她们已经经历过婚姻、即将经历婚姻或者正在经历婚姻。对电影里的女性来说，真正由婚姻带来的幸福感既不丰富，也不强烈。女性不再只是婚姻里丈夫的附属品，她们也会在内心深处藏起一个独立的情感空间。

曾在之前的第92届奥斯卡金像奖上获得最佳影片提名的《婚姻故事》，同样关注女性与婚姻。在电影里，妻子和丈夫站到了一个对等地位，争取婚姻关系里的主动权。其中斯嘉丽·约翰逊饰演的妻子大概是今天很多女性的写照，比起做社会期待的“好妻子”和“好妈妈”，她们更想做自己。婚姻关系就像工作关系一样，只是她们全部社会关系中的一个寻常部分，而不是全部，更不能以情感的名义绑架她们，让她们付出其他的牺牲代价。

正在热播的电视剧《完美关系》，最受女性观众关注的内容大概不是其中的职场情节，而是其中女性角色斯黛拉处理婚姻问题时的杀伐决断。发现丈夫出轨后，斯黛拉断绝了对丈夫的事业支持，并让对方净身出户。这大概是很多女性尤其是都市女性处理婚姻问题时的一种理想状态，经济雄厚，情感独立，有一个强大的自我。值得注意的是，面对丈夫的出轨，观众一边倒地为斯黛拉的离婚喝彩，而不是传统的“劝和不劝分”，拉住斯黛拉包容犯错的丈夫，不要失去一段婚姻。

无论是《逃走的女人》《婚姻故事》还是《完美关系》，这些正在受到关注的影视作品，讲述的都是当代女性的故事。

故事里的女主角与现实中的女性，保持着一种平行时空般的同一步调，呈现女性的现在进行时。在今天，婚姻不再是女性在社会落脚的唯一方式，她们可以选择走进婚姻，可以走出婚姻，还可以与婚姻保持距离。她们想要获得更好的生活，比起像过去那样单纯依靠丈夫，她们越来越想也越来越能依靠自己。

更喜欢强大的人生榜样

女性与婚姻的关系正在变得更加自由，“大龄剩女”似乎也成了一个过时的概念。这个词组曾在本世纪的前十几年里风靡一时，成为一批人嘲笑另一批人的尖锐武器。在使用这个词组发出攻击的人那里，女性的价值仅在于她们的青春样貌，而不是她们置身社会中的创造力。

实际上，直至今天，依然有很多人狭隘地认为女性的价值就是如此，包括一些努力营造“少女感”的女演员，她们总是希望打破年龄的壁垒，去饰演一些实际上已经不适合她们的少女角色，还有一些曾经的青春偶像女演员拒绝饰演“妈妈”类的角色。

这是女演员的选择自由，但不应该因此就对女性自然增长的年龄产生偏见，更不应该漠视和否定女性随之增长的阅历、经验和能力。青春的样貌不是她们唯一值得肯定的地方，更不是她们在漫长的一生中最大的价值。

前不久热播的电视剧《下一站是幸福》讲述的便是一位大龄女性的情感生活故事，女主角贺繁星进入而立之年，突然要去做一道爱情选择题，决定自己的男朋友是年龄比自己小的元宋，还是成熟稳重的叶鹿鸣。后者是大多数人的正常选择，前者要面对“姐弟恋”的舆论压力和心理压力。

这部电视剧有很多童话色彩，比如两位男性的成功的事业背景和多金的经济状况，几乎都是都市爱情故事理想的设置，但女主角做出选择时的那种矛盾状态十分写实，不被所谓的传统所左右而忠于内心更是值得鼓励。

与以往很多都市爱情童话故事不同的是，《下一站是幸福》里的女主角贺繁星并不是灰姑娘，也不是玛丽苏，她有自己的事业。在爱情之外，她有更广阔的舞台展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只是贺繁星，近年来，一些女性角色之所以受到女性观众的喜爱，都是因为职场表现和事业成绩的加持。比如《我的前半生》中理性干练的唐晶，《都挺好》中事业成功到可以为整个家族托底的苏明玉，《精英律师》里细心能干的秘书栗娜等。包括一些所谓的“大女主”影视剧，着重展现的也是女性从弱到强的成长，而不只有她们在爱情或者家庭生活里的悲剧牺牲。

与过去的很多影视作品相比，女性观众喜欢的似乎已经不是一味牺牲的道德神圣角色，比起站到某个高点上为角色叹惜，她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人生榜样。

社交网络不能代表所有

关于女性人生自由和道路选择的一些固有假设正在被打破，而新的、更加多元的选择也正在逐渐成为一种社会常态。尤其是相当一部分男性，他们并不介意按照双方的才能和意愿重新分配家庭职能，而非一味僵硬刻板地遵守“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

长期关注女性问题的美国作家丽贝卡·特雷斯特在其著作《我的孤单，我的自我：单身女性的时代》中写道：“过去我们所期望和要求的，是每个人都走进同一个婚姻的入口。突然之间，人们挣脱了缰绳，向四面八方自由地奔去，并乐在其中。”

特雷斯特认为，身为女性，我们要带着开放的眼界和好奇心拥抱这个时代，要真正承认女性是平等和独立的个体存在，为自由女性争取发展空间。“倘若我们的祖母、曾祖母，以及她们那个时代没有结婚的女性同胞，都能预见未来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我们就更有责任放远目光，尊重她们所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就。如今的世界，各类女性群体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生活得更加自由，是时候为她们重建这个世界了。”

影视作品用镜头讲述了一个个的女性故事，那不是个例，而是一类女性群体的集中呈现，而那些影视作品中受欢迎的女性角色，某种意义上也是当下女性观的一种投射。每每播出，她们都很容易在社交网络上形成话题，骤升讨论的热度。对银幕和荧屏之外的女性来说，她们对话题的每一次参与都是一次角色的代入，喜欢角色，或者想成为角色。与之同时，被赋予道德高光的一些女性悲情戏或者天真得不可思议的玛丽苏剧集，过去颇受女性观众喜欢，今天却很容易在社交网络上引发争议。尤其是女性观众，对这样的角色往往持批评态度，因为今天的她们与男性一样在职场竞争，比起忍耐、脆弱，她们更愿意站出来主动为自己争取权益，而且她们更知道现实永远不是童话。

可是，社交网络无法代表整个社会，甚至无法代表社会的大多数，尽管它常常让我们深陷虚拟世界，并认为那就是所有。“秋菊”和“李雪莲”们还是踽踽难行，“伯德小姐”们距离自我依然遥远，在社交网络尚未触及的地方，还有很多女性困于眼前的生活，视幸福或者不幸福的婚姻为理所当然的归宿。

新闻推荐

梁鸿：疫情到来后 我觉得自己写的东西无足轻重

疫情已蔓延数十天，生活的秩序仍待恢复。在活动范围有限的日子里，信息与情感的交流变得格外重要。这个月以来，我们联络了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