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从二维进化到三维 闫红《我认出许多熟悉的脸》解析

——闫红《我认出许多熟悉的脸》解析 □张杰

“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起誓：如果上帝赐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于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于离开你一样。上帝没有这样安排。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同你我走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很多人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包括闫红在内的无数女生从《简爱》中“读出了又骄傲又卑微又富含深情的自己，女生尤其是，都觉得上天欠自己一个罗切斯特，以及一个达西，一个白瑞德……”多年后，闫红成了一名女作家。带着更深厚的阅历和敏锐的眼光，她重读这部小说。读着读着，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可能是罗切斯特跟简·爱谈自己的婚姻撇得太清：“她的亲戚们怂恿我，情敌们刺激我，她又引诱我，使得我几乎连自己也未弄清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地结了婚。”闫红忍不住要问罗切斯特先生，“您有这么傻白甜吗？您真的无视伯莎那三万英镑的嫁妆？”关于这个，罗切斯特又推到了自己爸爸的头上：“都是我爸让我娶她。”闫红还发现，问题在于，《简爱》的作者，一直试图帮助男女主人公占领道德高地，“把原配伯莎，罗切斯特曾经的情人一个法国舞女，以及无端端被罗切斯特耍弄的英格拉姆全推向不道德的境地。”

重读《飘》的时候，闫红发现，此前自己对白瑞德没有足够的了解，她现在才发现，白瑞德是“一个太矛盾的人。只是因为他更加忠实自我，被守旧者从家乡驱逐出来，人人当他是危险分子。他以桀骜保存自尊，发誓与旧式道德为敌，当他看见我行我素的郝思嘉，以为寻到一个帮手，他撺掇她各种离经叛道，但又总是阴阳怪气。因为他的骄傲让他害怕暴露真心，甚至于，他也并不了解自己的真心，他对于旧时代旧道德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毫无留恋，所以他在宠溺郝思嘉的同时，又对代表着旧时代里最好的一切的媚兰崇拜至极。”重读《飘》，让闫红意识到，《飘》并不是一部爱情小说，它写的是翻天覆地的大时代里，个人最具个性化的体验，“我老觉得，就像《简·爱》被高估了一样，《飘》也许是被低估了的一部小说。”

《杜十娘》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闫红重读了《三言两拍》里这个故事的原文，她发现，杜十娘也并非完全无错。原文中显示出她想控制李甲，但却未掌握好尺度，反而失了身份丢了性命。“两人开启的是爱情归爱情、伤害归伤害的相爱相杀模式。”

对文学的深刻认知，则基于她“对现实的认知”。与青少年时期“打卡”名著不同，走向人生熟年的闫红，带着一颗洞察幽微的心，她重读了《包法利夫人》《安娜·卡列尼娜》《水浒传》《傲慢与偏见》《三言两拍》《孔雀东南飞》等等。

在《我认出许多熟悉的脸：闫红读名著》这本新书中，她将自己重读名著时发现的很多隐于字里行间不易察觉的另一面，写出来了。闫红的慧见妙语，随处可见，比如她写林冲：“林冲却有一种本事，他能将梁山生涯，也活出一种体制内的窝囊感来。”写项羽千百年来被大众广泛热爱的原因是“在理性之外，我们仍然有抒情的需求。”

获得如此多的“眼明心亮”的见解，闫红还将这归功于视线眼光维度的提高，“《三体》里太空飞船‘蓝色空间’号上的一些人无意中进入了四维碎片，再看三维的自己，五脏六腑都清清楚楚。维度的提高，会带来更好的观察力，窃以为，阅读也是如此。相对于许多年前，我的阅读，大概是从二维进化到三维了，能够理解更多。”

《我认出许多熟悉的脸：闫红读名著》

作者：闫红出版社：阅文集团华文天下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新闻推荐

《憨豆特工3》昨日上映

由罗温·艾金森领衔的、令国外影院“笑成动物园”的动作喜剧系列电影《憨豆特工3》昨日正式在中国内地上映。影片自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