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尖：在讨好的年代 汉德克的坚硬尤为难得

瑞典当地时间2019年10月10日，瑞典学院将201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颁给波兰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2019年度诺贝尔文学奖颁给奥地利剧作家彼得·汉德克。

彼得·汉德克

“今年诺贝尔文学奖能颁给汉德克我挺高兴的。”得知汉德克获得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毛尖表示，在这个作家讨好观众的年代，汉德克的“坚硬”尤为难得。这几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毛尖都不算太满意，“汉德克虽然也不是巨人般的剧作家，但他是非常有特色的。”

2013年，汉德克1966年的成名作《骂观众》由世纪文景引进中国，“当时就觉得如果这本书能早一点翻译引进中国，那汉德克在中国的声名大概会盖过贝克特，但这本书的引进也可以说是非常及时的。”

毛尖认为，汉德克的先锋性里有现实主义的东西，不仅有文艺批评还有现实批评，“以前诺贝尔文学奖不会找态度很坚硬的人，而汉德克一直是很“刺头”的，一直是不妥协的。我觉得诺贝尔文学奖经历了去年的事件，也许决定把视野更打开一些，把文学奖颁给汉德克这样说话很冲的人。”

《骂观众》是汉德克对传统戏剧的公开挑战，全剧没有传统戏剧的故事情节和场次，没有戏剧性的人物、事件和对话，只有四个无名无姓的说话者在没有布景和幕布的舞台上近乎歇斯底里地“谩骂”观众。

“现在很少有可以“骂观众”的人了。现在作家都是讨好粉丝的，而汉德克是可以扑上来直接扒你们皮的那种。”在毛尖看来，现在有那么多体面的、中产的、花哨的文学，相比起来，汉德克是特别的，他的方式很朴实，不是莎士比亚的戏剧化，而是自我揭露的，“在《骂观众》里，他直接说“你们一个都不用逃，我骂的就是你们！”而现在整个社会都太甜蜜了，不论是人也好、事也好，都太粉红了。”

毛尖表示汉德克在国内翻译本并不多，但《骂观众》《卡斯帕》这些都值得一读。他编剧的《柏林苍穹下》也是值得一看的影片，“我蛮喜欢他的长相的，有点冷冷的、很深沉的样子。汉德克缔造了一个不愿与你和解的微观宇宙，他在自己和观众间设置了某种间离感，布莱希特也是有间离的，但他们是完全不同的。汉德克用低温的方式高温，和布莱希特的间离法则走相反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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