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好的《毒液》才是最美的

□尹增鑫

电影《毒液》上映以前,精彩的漫画和铺天盖地的宣传足以令无数影迷期待。但北美首映后,其专业口碑一路走低甚至表现出口碑扑街的迹象,烂番茄的专业评分也仅有31%,脱离原作精髓、风格混乱、标准流水线作品等差评一个接一个。但好在观众们不在乎这些,光是痞帅的汤老师(汤姆哈迪,剧中饰艾迪·布洛克和毒液)的颜值加亦正亦邪的反英雄设定再加斯坦·李的漫威宇宙这三个因素就足够粉丝们欢呼鼓掌了。所以这部专业影评扑街的电影,观众好评率却高达87%,与IMDB的7.1分相差无几。在内地上映后豆瓣评分虽有降低,但也维持在7.4分,与张艺谋的《影》持平。

这部影片我不是要给差评,只是在我看来还是不够好而已。虽然它很多地方我也挺喜欢的,但同时觉得好多地方真的挺遗憾,明明有很多可以做到的地方,却没做成我所期待的那样。

影片的亮点在于,毒液这一角色确实塑造得很吸引人。包括一开始的宣传方向就是类似《死侍》那种反超级英雄片,包括官方在ins上打出“这是你从未见过的超级英雄”。其次,风格的类似和内容的冲突更加剧了影迷对于这部电影的联想与期待。

毒液在造型上和以往的超英形象有很大区别,更像是从《异形》里抠出来的,给人一种怪兽片的即视感。他的外表通体是黑色的粘液,颇有沥青的感觉；白色的大眼睛、锋芒外露的牙齿以及蜥蜴一般的巨大舌头承包了所有面部表情；填不饱的肚子只有人头和内脏才能满足。再加占领地球的目的,这一切都完美复合R级片定位。但它一出现、一开口,这些东西突然都被消解了。恐怖外表变成一种喜剧元素,毒液变成了一个又丑又萌、充满戏剧冲突的角色。丑萌丑萌的毒液,看上去又蠢又菜的汤老师,两人相互成全。一边杀人,一边嘴炮,尤其是当毒液成功寄生到汤老师身上之后,两个灵魂在一具躯体里互打嘴炮,像极了郭德纲和于谦。这种“人格分裂”的人设真是太圈粉了,两人有爱的互动也成为整部片子最大的亮点。

场面和制作依然在线,视觉特效在商业片中属高水准“好莱坞”的顶配。两滩液体打架,你很难想象出能拍出什么样的暴力美,它用高速拍摄和升格镜头,让最后的流体大战呈现出一种绝佳的史诗质感。电影最后的高潮部分,毒液和暴乱两人的打斗拳拳到肉,相互交融相互撕裂,在露出本体的一瞬间,画面定格,将整部电影推向高潮,甚至有一种漫画定格的质感,非常惊艳,丝毫不比《复仇者联盟3》里的终极大战差。精彩刺激的视觉效果,让人看得直起鸡皮疙瘩,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看完超级爽。

那么遗憾在哪里呢?电影开头非常缓慢,电影节奏前后完全两极化,前面交代被寄生者的遭遇足足花了40分钟,用了大量的笔墨和拍传记片的节奏交代了汤老师从事业巅峰跌入谷底的遭遇,接着再花时间描绘他的颓废生活和家长里短,像故事片。时间一到,电影突然高潮,整个节奏“势如疾风,行如闪电”。极致的追车打斗仿佛暗示了节奏的变换。草草用一句“我在我的世界也是一个失败者,所以我要帮你拯救世界”来解释毒液弃暗从明的心理过程。

《毒液》原著漫画的定位是R级,毒液算是斯坦·李漫威宇宙下最18禁的一个超级英雄了。它的设定应该是血腥、邪魅、暴力的。所以要把毒液拍出来,不可能把里面铺天盖地的惊悚元素抹得干干净净。但可能是制片方考虑观影人群和影片审核问题,活生生把血腥的元素剔除得一干二净。在漫画中,毒液是头号反派人物,同时也是蜘蛛侠的仇敌,曾经的宿主也是蜘蛛侠和死侍,但在电影里除了毒液的外观以外,基本没从原著漫画里继承什么元素,惊悚的部分更是少得可怜,不管是吃掉脑袋还是吃掉胳膊,都看不到一滴血,整部电影都没有血腥画面,甚至可以说是打着《毒液》大旗,拍了一部完全不符合原著的影片。但它在一开始的宣传中却每时每刻都在暗示观众“我是R级片”,结果最后只是一部老少皆宜的“R级片”。这也是各大专业评审统统给低分的重要原因。

影片最后的彩蛋,斯坦李也是千呼万唤使出来,如了影迷们的愿,蜘蛛侠彩蛋的戏份也无影无踪。“红毒液”屠杀的出现无疑给影迷们留下了深深的期待,大呼过瘾的同时也期待《毒液2》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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