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谈阔论】一句之得

当年为了应付工作，买了好几本张五常的书来啃。张是大家，时有高论，可惜我才疏学浅，阅读中多半生吞活剥、囫囵吞枣，未能得其神髓。印象中他老人家说过一句话：一切都是有价格的。不过我当时没醒过闷来，对此将信将疑。后来随着白发日增，过眼的世相多了，方觉得此言大体不虚。

譬如最寻常的婚丧嫁娶、人情世故，在不少人眼里竟也是有价可循的：钱的多少就像一种“价格”一样，界定了远近亲疏。众所周知，市场经济格局下，“潜规则”是有明码实价可依的，基本上是钱送到位了，事情也就差不多了。而像“卖官鬻爵”，也就是官员级别的“价格”，这样的丑陋行径，我们在纪检监察部门的通报中也时常见到。

又譬如近些引人关注的垃圾分类。垃圾分类的声音响了许久，于今为烈。媒体报道，号称史上最严的“垃圾分类措施”7月1日起已在上海实施。据说个人扔错垃圾最高罚额达200元。还是媒体报道，北京的分类标准虽与上海略有不同，罚额最高也是200元。看看，扔垃圾不仅要分干湿、可回收与不可回收，而且还要分时间场合，扔错了则要为此付出金钱上的代价。换个角度讲，良好的习惯于是也显现出价值和有价格可衡量。平心而论，我举双手赞成垃圾分类，尽管今后会辛苦点，也举双手点赞对乱扔垃圾的行为予以处罚。也许只有对那些不良不自觉的行为依规依法“明码标价”地罚，且罚得当事人肉疼心疼，才长记性，改得快，做得实。

“一切都是有价格的”，实在是一个经济学家以经济之眼打量世界。不知道包括不包括某些不着调的董事长的卑劣行径。我想应该是涵盖的。如新城控股前董事长王某某涉嫌猥亵儿童罪，不仅已被警方刑事拘留，其公司股价当天更是咣咣地予以回应，蒸发130亿。这也仅仅是开始，至于他的其它损失怕也不止于车载斗量。不着调的董事长必须为自己的卑劣行径付出代价，只可惜连累股民踩雷吃瓜落儿，心肺剧痛。

人人依循公序良俗行事，这样的社会运行成本不仅低而且和谐有效率。互联网时代，时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通过手机呈现在世人面前，比如拦高铁车门、抢司机方向盘。无疑，不仅是当事人，还有许多人都为此付出了金钱之外的代价。诸多现象似乎都在印证张五常“一切都是有价格的”这句话可归为洞见。也许这句话不是他老人家的原创和独家之言，但对世人还是有开脑洞之功的。有价格，意味着成本付出和损益。明白了这一点，在干什么的时候心里会寻思，该不该、值不值、能不能、对不对，那种如脑子进屎的言行就会少一些。

这也算是我阅读中的一句之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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