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年戏,故乡的年戏

□何礼仁（湖北武汉）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最让我盼望的事就是过年。除了可以吃点好的，逢年时还可以看年戏了。

在村里的晒场上，垫起个土堆，四下里打下几根粗桩，横几块木头板，几块大布一围，台子就扎起来了。戏还没有开始，那些卖甘蔗、卖煎糕、卖玩具的小贩们早已在戏场周围摆开摊子，做起生意来。村里的老人的位置最好，在戏台的正前方，他们是铁杆戏迷，戏也是真正唱给这些人听的。年轻人在戏场边上闲逛，主要是看邻村的姑娘们，他们的心永远都不会在戏台上。小孩子们则围在小贩那里，过年大人会慷慨得多，他们手里攒着压岁钱，吃的玩的塞满了口袋。

村里年戏有一个传统仪式叫“破台”，演员大打一通锣鼓，大放一阵爆竹，表示今年将要大发大利。开场戏通常是哑剧《跳加官》，由一位演员扮 “天官赐福”的天官，手中拿着可以上下翻动的条幅，上面书写着各种吉祥喜庆的词语诸如 “恭贺新禧”、“大吉大利”、“恭喜发财”等，他在舞台上上串下跳，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也勾起了人们的戏瘾，这时一阵锵咚锵，锣鼓加梆子声后，主角们从后台出来，一个精彩亮相，正戏才开始。

唱戏的演员是地道的村民，是临时搭成的戏班子。唱戏时由戏龄长的乡亲站在旁边指点，有时几个登台的演员也互相提醒，即使这样，走乱套路，忘了唱词也是很经常的事。

记得有一次唱《铡美案》，扮包公的唱着唱着就把唱词给忘了，他来回走了几个步子，还是没有想起来，只好即兴唱到：“我老包得了健忘症，无奈想不起该唱啥——哇呀呀！”台下人都笑了起来，说今年包公变成了猛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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