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下午,太阳已有些毒辣了。音乐广场却是人满为患,市民艺术学校新学期开学典礼正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台上正在表演的是成人二胡,几位两鬓染霜的老人拨弄出婉转悠扬的琴声在广场上空飘荡,令人沉醉。看着坐在前排演奏的父亲,往事历历在目。
父亲与共和国同一天诞生。成长红旗下的父亲远离了战火纷飞的年代,可父亲的成长环境却是窘困的,在兄弟姐妹众多的大家庭里,身为长子的父亲,初中毕业就不得不辍学当了一名矿工,担当起养家的重任。
从我开始记事时,父亲已经从一名挖煤的矿工成长为中层干部了。然而,因为母亲没有工作,加上爷爷早逝,家里的窘境依然没有多大改善,除了承担小家庭的责任外,父亲还要供养弟弟、妹妹上学。尽管如此,我记忆中的小家庭却是父慈母贤,其乐融融。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父亲还是业余文艺宣传骨干,工作间隙总携着一把九成新的二胡,参加工厂的各种文娱活动,在舞台上或演奏或伴奏,沉浸在自己的二胡世界里。那时,父亲上班离家有几十公里,交通不便,总是周末才能回到家里。父亲在帮着母亲料理完家务后,我总喜欢依偎在父亲身旁,央求他拉上几曲,清苦的日子在父亲的琴声中依然过得有滋有味。
父亲是个孝子,奶奶希望身为长子的父亲能延续家里的香火。不幸的是,在我之后出生的两个弟弟都夭折了,于是邻里就有了我八字大、穿钉鞋将弟弟踩死的说法。似乎正是这个原因,奶奶和母亲的关系开始变得恶劣,父亲夹在寡母和小家之间,左右为难,和母亲逐渐有了隔阂。每每和母亲争吵后,父亲总牵着我躲到离家不远的山坡上拉上几曲,发泄发泄心里的苦闷。
改革开放后,工厂实行了承包责任制,父亲被任命为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工作越来越忙碌,虽然家已搬到了工厂,却难得听到父亲的琴声,那把曾经和父亲形影不离的二胡也被母亲当作闲置家当束之高阁。
前年,父亲办好退休手续的当天,就找出了闲置已久的二胡,它静静地躺在一只黑色的匣子里,曾经乌黑发亮的琴筒已开始斑驳,琴杆也有了裂痕。父亲拿出松香,仔细地涂抹在弓毛上,看着他那专注的神情,我才明白原来父亲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老伙计”。从此,家里又响起了久违的二胡琴声,虽然没有记忆中那么流畅,但却温暖如昔。
去年,区里为了丰富市民业余生活,特意开办了市民艺术学校,报名的第一天,父亲早早去了学校,回来时很兴奋地告诉我报了二胡学习班。父亲虽然酷爱二胡,却一直没有正式的学习机会,年轻时缺乏学习条件,工作时没有学习时间,真没想到晚年还能达成这一夙愿。此后,无论刮风下雨,父亲每课必到,在家里完成作业更是一丝不苟,常常敦促我从网络上下载练习曲,从书店里买来参考书和演奏带,还经常和一群老头老太太聚在一起切磋琴艺,其学习劲头毫不亚于当年对工作的激情。
父亲曾说,练琴亦是养心。每当父亲的琴声响起,我总会在琴声中忆起父亲对工作、学习和生活的点点滴滴,父亲对生活的乐观、对家庭的责任感、在工作上的积极进取、在学习中的自得其乐总让我自省,成为激励我不断前行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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