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正是初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去卡赞其幽静的小巷走走,漫无目的地看看那些属于春天的、流水,它们散发着泥土和木屑的气息,从历史深处而来。在那里,心灵和这片土地一样开始变得安静,那些搭满葡萄架的院落,刻着各式各样花纹的门窗,还有斑驳的墙体,看着似乎即将倒塌却依然牢固。又深又长的巷子,经常是走不到底。来往的马和赶车师傅看着一个漫无目的、没有目的地的路人的随意漫步,总是会停下马车示意是否要搭乘。每每这个时侯,在我报以歉意的微笑之后,就吆喝着扬长而去,留下一阵阵马蹄声。但是,有一天,依旧在不知道深浅的巷子里走着,却突然感觉没有太阳直照的微热,抬头一看,原来是巷子两边和民居前的树木都发芽长叶子了,而若隐若现的太阳被发呆的我忽略了。这才意识到,春天已经到了卡赞其。流在门前沟渠里的水,也已经暖了起来……这是初春的卡赞其,也是我在伊犁第一个春天最大的安慰。
自从发现了这么一个去处,经常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卡赞其门口。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要把它和史铁生的地坛相类比了。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吸引自己去的,更多的是因为那里是一个小桥流水的世界,而那些发自内心深处的期盼往往就支配着脚步走到此地就不再前行。
也许是因为自小生长在江南,那里的小桥流水在我生活的十九年里,已经刻在血脉里,所以即使到了新疆五年,身上多余的水分也蒸发得差不多了,唯独对那江南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不能释怀。听老一辈人说,伊宁市区曾经有过大大小小的很多座桥和河流,比如至今留在人们记忆中的西大桥、红桥的地名都是由此而来的。但现在,这一切都留在了卡赞其。
作家黑陶在其散文集《漆蓝书简——书写被遮掩的江南》中说,江南是一个巨大、温暖的父性容器,他宽容地沉默着,让我任性地在其中行走和书写。作为一名在场者和见证者,我所努力追寻、说出并倾心热爱的,是“江南”这块土地久被遮掩但确实存在的另一种美,江南的异美——激烈、灵异,又质朴、深情。它那壮丽又凝重的自然山河,受伤却不改汹涌的现实生存,中断或仍在延续的民间历史,让我在满怀感动中,领受着自己需要的写作及做人。
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我读到了这段文字,意外的是我想到的不是那十九年里所见所感的江南,而是卡赞其和遍布在卡赞其各个角落的小桥流水。放下书,带着相机,我就朝卡赞其奔去了。
到了地方,就坐在水渠边,背靠着白杨,有时候还可以看到院门前的桑树上结满桑葚,院子里的果实更是诱人。但,这又怎能比得上眼前的涓涓流水呢,伸手触摸,冰凉冰凉的,一下子把整个夏天都抛在了身后。比之江南的小桥流水,卡赞其那些被精心照看的流水、小桥就显得沧桑而大气了。
只要想想,在这片土地上,任何一条河流就可以滋养出一片绿洲,养活多少牧民和羊群。想通了,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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