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威扑面的南阳“官民对”

□刘洪波

河南南阳市的新闻门户网站南阳网的“书记市长留言板”上，7月1日出现了劲猛对话。

一市民抱怨交通整治行动变成罚钱行动，警察在某路口挨个查摩托罚钱，却不到堵塞严重的路上去疏导交通，于是“建议”摩托车要么离路口远些等，要么闯红灯。警方答复称，不服可去复议，挨个查摩托合法，建议闯红灯“完全是逆潮流而动，是螳臂挡车”，“公安机关将对你听其言、观其行、观后效，密切关注你的煽动性言论是否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再视情处置”。

在这个对话中，市民表达意见带有明显情绪，固然不可谓允当，但“观政听谣”原本就是人声嘈杂。市民说话，“话糙理不糙”，容或有之，谁说一定要文辞雅驯呢？反倒是公务机关、公务人员，答复市民是一定要文辞周至的。

这种不同要求，并非现代社会才有的讲究，而是自古如此。不同在于，古代不求民众文辞雅正，大致上是认为民众鄙俗无文，官府则必示以正大威严；现代社会不过多求责民众则是因为主权在民，而官方对民众则要态度亲和。

南阳“书记市长留言板”上的官民对话中，警方的精神气质非常不堪。警方的表现，拿到古代去，也不能算上等的“官话”，有流俗所见的“王朝命官”风格。按照现代社会的官民关系，警方的话语表现就是彻底的不及格。

市民的抱怨或出于误解，或激于情绪，“建议”要么闯红灯，不过气恼之语。对警方来说，误解可以去解释，情绪可以去疏导，市民有气恼，警方也可自问是否执法过程确给人造成了不便。

南阳警方一触而跳，看似义正辞严，实为刚愎自用，权势心理彰显无遗。何谓“逆潮流”？何为“螳臂挡车”？虽然相对于一个市民，警方确实强大得很，无可阻挡，但你只是在整治一个城市的交通而已，牵不上宏大历史，用不着扯潮流的顺或逆。

“公安机关将……密切关注你的煽动性言论是否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再视情处置”，这是明白的威胁，甚至也未必不可以变成行动。然而，那个市民到底只是发了一通牢骚，说了句愤激之语，警方的定性就是“煽动性言论”，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在言论上的容忍度？一通牢骚，而非一个反抗运动，就要“观其行”，就要密切关注社会影响，似乎到处都是“动向”和“敌情”，这就是警方眼里的盛世状况？

网友纷纷围观南阳警方的答复并对之质疑、奚落，警方自辩那是“不说套话、废话，不虚假承诺，不满足无理要求，不理会无端谩骂”，又坦言“留言回复工作中存在的不足是情绪急躁”。警方到底承认了错误没有呢？似乎承认了，又似乎没有承认，情绪急躁就是错误，而“不说套话、废话”却是自我表彰。这就是权力部门，哪怕承认一个错误，都不会坦坦荡荡，乃至要建立在为自己评功摆好的基础之上。

南阳警方的这个回复虽然不长，但用词不当、话语凿空与词义冗余比比在目，显示了文字能力、逻辑能力上的欠缺。然而，它确实是官文风格。而支撑官式语文的，无疑是官权的思维逻辑。在这种逻辑里，市民必须恭顺，牢骚也不可情绪化，而官方十足威严，“打击”可随时出手。

就诸葛亮的名篇《隆中对》所述其躬耕地隆中究竟是在今天的南阳还是襄阳，河南南阳与湖北襄阳曾有过争论。如今这个对市民留言痛斥加威胁的“官民对”，无须争论了。这样的“官民对”当然不只南阳有，但南阳的“官民对”可以作个标本。   （据7月5日《东方早报》）

新闻推荐

杭州坠楼女孩恢复态势良好 “最美妈妈”骨折手臂复位理想

7月11日，丈夫陈建国将7个月大的儿子陈至轩抱至病床边，吴菊萍开心地牵着儿子的手。当日，记者来到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儿童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探视“坠楼女孩”妞妞。医生表示，妞妞的心跳、血压、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