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入世十年后的“恍然大悟”

今年是中国加入WTO十周年，中国今天的情况，比十几年前对入世“好”的预测，还要更好些。回头看让人惊奇的是，当时预估的一些负面代价有的只发生了一部分，有的甚至被完全抑制了。一项利弊参半的战略选择，在中国做到了正面意义形成压倒性的覆盖。

中国汽车行业今天的局面是当年完全不可想象的。我们曾担心外国汽车随中国入世彻底“吃掉”中国民族汽车业，但后者却奇迹般地不断壮大，以至中国的吉利汽车反而收购了沃尔沃。中国汽车市场也成为全世界容量最大、最有活力的新兴市场。

中国的高速发展因入世而增加了一定的普世意义，因为最近10年即使在中国改革开放的三十几年中，速度成就和质量成就也是最突出的。中国崛起实现了与世界经济体系相当扎实的融合。

这些有点像要刺激“脑筋急转弯”，得出一些“无厘头答案”。然而实际上，10年来的收获根本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们自己对命运的控制力，比10年前认为的要大得多。

当初争辩是否加入WTO时，最大的困惑是我们不知道前面的风险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看来当时做出的真正抉择是：我们决定不回避那些风险，而是相信科学评估，勇敢地面对它们，能消除多少就消除多少，消除不了的，就去承受它们。这是整体上接受“利大于弊”的豁达，而非一味趋利惧弊的小家子气。

世界总是奖励勇敢的豁达者。现实是，利的扩张会逐渐形成对弊的覆盖和弥补，一个利大于弊的主动性选择，看上去风险重重，其实获得的是顺势而为的更高安全概率。

巨大的成功必藏着深刻的道理。越往后走，看清这个道理越容易。但在当初，实践这个道理却会令人惴惴不安。今后的中国还会反复出现类似的痛苦抉择，以及一段时间后的“恍然大悟”。

中国的庞大既是量，但在很多时候它本身也是质。许多改革都是被迫的，倒逼出来的。但中国的大，天然构筑了改革“渐进性”的品质，提供了大量调控改革速度和方向的工具。只要实事求是原则能在较大程度上被遵守，中国改革“失控”的风险就是小的。

勇敢在很多时候是对“被迫”的坦然接受，今日之中国已很难出现国家层面心血来潮的政治鲁莽，我们的纠结经常发生在对“被迫”程度的分辨上。

入世的成功显示，中国控制风险的能力的确是全世界最突出的，中国社会的内存活力及应变能力，以往常常被低估了。10年前的入世是一个适时的正确决定，它的潜在好处在中国民间得到淋漓尽致的开掘。

或许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可怕的，只要这件事我们确实反复感觉到它不得不做，而不是为了赶时髦，为了追求所谓“政绩”。一件必须做的事附带的风险，算不上真正的风险。

中国人的确要自信些了。中国的独立和主权，以及我们的力量，允许我们按照自己的利益行事，并把握节奏。只要我们自己不跟自己过不去，只要政治清醒和实事求是精神守住它们该守的阵地，中国的改革开放就永远不会遭遇致命的“滑铁卢”。

（据12月11日《环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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