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在书页中寻见家这个简单的字眼,心中便会有一股翻涌的热流盘踞凝转,经久不散。
如果你曾年少轻狂,远赴千里,那你兴许会懂得思家的苦楚;如果你曾四处奔波,走南闯北,那你必然会明白母亲双眼的温暖;如果你曾求学在外,孑然一人,那你势必切身体会过一张归家车票的珍贵。
我时常咒骂这辈学生的冷漠,他们在物质时代的熏陶中成长,傲慢偏见,好高骛远,爱慕虚荣。可他们也曾给予我无数感动。
每年一月,车站都会安排年轻的售票人员前来学校报告厅当场售票。我喜欢如此摩肩接踵的场面。我站在汹涌的人流中,眼看昔日那些任性张扬的学生,为一张归家的车票头顶风雪,神色惶惶。
这个时候,我的内心是无比安定的,我喜欢这一刻的风雪,也珍爱我的那些顽皮学生。出于这样的缘故,我甚至有些迷恋那个宽敞昏沉的报告厅。黄昏踱步经过小桥,总禁不住侧头凝望。眼前,又是那一幅人头攒动的画面:他们安静地依次排在报告厅门外,手中紧握深蓝的学生证和鲜红的钱,踮脚寻望,表情急切。
此刻,在他们心中,家必然是一炉跳跃的炭火,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这使我想起远在云南的母亲,想起那片岁岁青绿的田埂,想起一望无垠的稻田。稻田尽头便是家。
曾有学生问我,在我心中,家是什么?这令我有些难言。家到底是什么呢?是皱纹密布的双亲,还是一个永不消逝的避风港?这些似乎都是,却都不足以诠释家的含义。
我想,家是一声携着乳名的响亮呐喊。不论你在书声琅琅的学堂还是车水马龙的广场,不论你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抑或心如止水的鬓白翁,她都会不厌其烦地慢慢引导着你,使你在暗黑的夜幕中,也能找到那颗发出呐喊的明亮星辰。
我心里始终惦念着一类人。他们半生颠沛流离,背井离乡,游走在城市的茫然角落。他们用坚实的双手创造了城市的高楼与大厦,却从未获得安住高楼大厦的文明人的感激。他们的背影里镌刻着一种卑微的品质,他们的胸膛里永远亮着家的油灯。
我喜欢坐在冬夜的安静里书写真实的他们,书写此刻正在这个城市里酣睡的他们。我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却知道他们将要归向何方。
朔风凛冽的车站外,此刻一定密集了他们的身影。他们从不把在外所受的艰辛告知家人。他们从不希望妻儿知晓,那些安定生活的背后,是思家的热泪,是滚滚不尽的血汗和薄凉城市的鄙夷。
在拥挤的车厢里,只要看到身负重物、衣衫褴褛的工人,我总会不动声色地为他们让开一条狭窄的小路,一个可供轮换歇息的座位。
下车的途中,我总会如此告诫我的孩子:是这些勤劳的工人用生命冶炼了钢铁,是这些质朴的人们创造了城市的文明,也是这些可爱的农民用粮食养活了其他的人。
他们有权,也应该享受这样的热忱和归家的礼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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