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莉
七十年代初我在内蒙,初中毕业“上山”,整日与山林农活打交道。那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被推荐上大学。然而没有一定的背景或是在战天斗地的环境中出类拔萃,大学根本别想。
我属于两样都沾不上边的。既无背景,干活又不出色,因此,上大学对我来说是梦想。
1975年我参加工作,在离黑龙江省嫩江县30里地的一个林业部直属单位子弟学校教书。我吃苦耐劳,勇挑重担,工作干得有声有色,目的还是为了推荐上大学。想不到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一夜之间我蔫了。校长找我谈话:你百折不挠,一往直前的精神哪去了?怎么变了个人?我无言以对。
平时要上课,还要带学生学农,复习时间很紧。再说怎么复习?我是70年初中毕业生,73年上师范学校。初中三年玩的时间比上课要多得多。旷课是家常便饭;师范学校两年,也没好好念书。最多初中肄业水平。
报考大学的人很少,我又激动又后悔,后悔荒废十多年的时间,激动的是机会来了。怎么也想不到,上大学还要考试,弄得我心慌意乱、措手不及。
早知如此,我十年前就开始准备,可惜后悔药哪个药店也没有卖的。
我们找水平最高的语文老师张忠良给我们押题。他押的《当我唱起东方红时》,并写好范文让我们背。
初试那天,我走进县一中考场,在破旧的课桌上紧张地展开试卷,啊,作文题目是《当我唱起东方红时》!我心花怒放,提笔就写,加上即兴发挥。消息终于传来,我进入复试,并且我的作文在全县打响。没过多久复试,复试的作文题张老师一个没押上。题目是《旧貌变新颜》。我有些怵头了,这么大的题目怎么下手?
我突然想起在师范学校读书时,老师曾经布置一道作文题《十月的祖国》,提到要求时,老师讲了一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角度越小越好。于是确定角度一定要小。写什么呢?写我家,我家也没“旧貌变新颜呀。”写什么呢?我的笔迟迟落不下去,跟别人借的手表,摆在课桌上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我想起写我自己吧,从一个整日疯跑的野孩子成为人民教师,从奢盼推荐上大学到勇于走进考场。有了感觉,动了感情,笔下生花,按时交了卷。
报志愿时,我最大的愿望是报考黑龙江省大学中文系。为了圆大学梦,连专科学校都空着。急切盼望中,等来了让我大失所望的消息,语文分非常高,数学才考了20多分,我与大学失之交臂。
我决心第二年再考。整整一个春天,每天五点多起床,在宿舍的窗户外面坐在小板凳上苦读。背政治、背历史。到复习地理时,我在宿舍摆上地球仪、在墙上贴上中国地图、世界地图。勾勾画画,啃着那些难咽的字样。课本和教学参考书翻烂了。然而到了高考前夕,我的数学课本一页没翻。时间来不及了,更要命的是数学不能自学。一想数学,一想两次进考场,我都成了鲁滨逊,孤独无援,周围一片沙沙落笔声,唯独我还在“审题”,迟迟不肯……
想到令我颜面扫尽的数学考场,想起考也白考,肯定落榜,还有什么资格站讲台?扯耳腮动,我不敢想下去。我终于没有勇气报名。高考对我来说是场梦,至今我也不知道那年没参加高考是不是失去了人生一次重大机遇?我只知道:如果上了大学,就会彻底改变命运。梦的破灭皆因自己不努力。没迈入大学校门成了我想起来就遗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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