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评说徽州人（之一）——评程颢、程颐、方腊

□屯溪 吴顺辉

今年是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为以一种新的形式纪念这位开国领袖、世界伟人，笔者考证撰写了《毛泽东评说徽州人》这组文章。这组文章是笔者历时三年，在通读了《毛泽东选集》（五卷版）、《毛泽东传》（6卷）、《建国以来毛泽东文选》（共13册）、《毛泽东书信集大全》、《毛泽东纪事》（上下册）以及《徽州地区简志》、《黟县志》、《歙县志》等珍贵文献而写成的，在徽州文史资源的开发挖掘上进行的一次探索。

作为一位文治武功、才雄学富的伟人，毛泽东在其光辉灿烂的伟大一生中，点评、提及的古今中外名人达数百人，而徽州名人却占有16人之多，古代的有程颢、程颐、方腊、朱熹、朱升、张小泉、戴震等，近现代的有黄宾虹、吴承仕、朱师辙、徐谦、胡适、陶行知、吴景超、柯庆施、孙起孟等。毛泽东所评点或提及的徽州名人，历史时间跨度自北宋至当代逾900余年，人物中既有农民起义领袖、思想家、政治家，也有民间巧匠、艺术大师、专家学者，彰显了徽州人物砥砺历史风云、激荡时代潮流的万千气象，不失为我国文化史上一个奇特的现象，一个罕见的奇观。

评程颢程颐：“程颢程颐和他的老师周濂溪，是宋代的大理学家”

程颢（1032—1085），字伯淳，世称明道先生；程颐（1033—1107年），字正叔，世称伊川先生，程颢胞弟，祖籍徽州篁墩人，同为北宋理学家和教育家。二人学承周敦颐（号濂溪，世称“濂溪先生”，宋代理学派开山鼻祖），其学说学术思想相同、教育思想基本一致，在理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合称“二程”，后来为朱熹所继承和发展，世称“程朱学派”。其言论、著述收入《二程全书》。

青年时期的毛泽东，十分喜爱、推崇程颢、程颐。其早期与同学、朋友的通信中，多次提及“二程”。1913年10月至12月间，二十岁的毛泽东在其长达数万字的读书笔记《讲堂录》中，多次涉及程颢、程颐二兄弟。在《讲堂录》“十一月二十三日修身”日记中记载：“中国学术发达有三期。一能动的发达期，周末是也。二受动的发达期，佛教大兴，经典甚盛，上下趋之，风靡一时，隋唐是也。三能动而兼受动的发达期，朱、程、张、周诸人出，性理之学大明。然其始也，咸崇佛学，由佛而返于六经，故为能动而兼受动的发达期，宋元是也。”这其中提到的“程”即指程颢、程颐。在“十一月二十九日修身”日记中记载：“其至也，朱程礼义之士兴，天下风俗，比骎骎隆东汉焉。曾涤生《圣哲画像记》三十二人：文周孔孟，班马左庄，葛陆范马，周程朱张，韩柳欧曾，李杜苏黄，许郑杜马，顾秦姚王。”这里的“朱程”和“周程朱张”中的“程”，都是指程颢、程颐二兄弟。在“十二月六日修身”日记中记载：“《通典》、《通考》、《通志》三通，士人必读之书，典章制度礼乐兵农诸如此类，详考而详断之，甚有用之书也。程子读书之法，见事先下判断，继看下文。”其中的“程子”也是指程颐。

1915年7月毛泽东在写给同学萧子升的信中提出：“夫古今门户之争，在政有君子小人、清流浊流之分，在学则有汉氏、宋氏、程、朱、鹿〈陆〉、王之异。”此处的“程”即指程颢、程颐兄弟，其与朱熹倡导的“理在心外”、“宇宙根本”的观点很得毛泽东认同。1915年8月在致萧子升的信中，毛泽东又提出“尝诵程子之箴，阅曾公之书，上溯周公孔子之训，若曰惟口兴戎，讷言敏行，载在方册，播之千祀。”“程子四箴”即指程颐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1915年9月6日，在给同学萧子升的信中，又提到“二程”。信说：“仆读《中庸》，曰博学之。朱子补《大学》，曰：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至乎其汲。”“仆观曾文正为学，四者为之科。曰义理，何一二书为主谓《论语》、《近思录》，何若干书辅之。”信中所提《中庸》原为《礼记》中的一篇，程颐、朱熹将此篇与《大学》、《论语》、《孟子》合编，统称为“四书”；所提到的《近思录》，则是辑录程颐、程颢和周敦颐、张载的言论集。由此，青年时期的毛泽东对“二程”的学说和主张了然于胸，并经常给合实际理解提升自己的见解和观点，对毛泽东的国学思想形成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促进作用。

1963年5月，在杭州参观考察的毛泽东，在西子湖畔召开了一个会议，同与会干部谈了哲学问题。他说：“山沟里出哲学。醴陵那样好的报告，不出在湘潭，不出在常德，而出在醴陵。在困难中，在斗争中才能够出哲学。逆境出哲学，顺境能够出哲学吗？三国的黄盖兄，醴陵人；程颢、程颐和他的老师周濂溪，是宋代的大理学家，朱熹和他是一个系统的。张载是陕西人，那是另一派。唐代的大书法家怀素，也是这里的。柳宗元从三十岁到四十岁，整整十年都住在醴陵，当时叫做永州。他的山水文章，和韩愈辩论的文章，都是在那里写的。”在这里，毛泽东再一次提到“二程”，并对他们及其老师周敦颐作出了“是宋代的大理学家”的评价，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充分体现了毛泽东对“二程”理学社会价值的认可。

评方腊：“多少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方腊（？—1121年），又名方十三，徽州歙县人，迁至睦州青溪（今浙江淳安）。北宋末年农民起义领袖。1120年10月率众在歙县七贤村起义，自称“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了包括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的六州52县在内的农民政权，对宋朝廷进行了沉重的打击，后被宋江投降招安引宋军镇压失败。

1939年，是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的第二年。国民党内部出现严重分化，反共势力高涨，抗日统一战线受到严峻挑战。为重振中华民族士气，增添全国人民抗战信心，1939年12月，毛泽东代表中国共产党发表了影响深远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文。在本文的第一章第二节中，毛泽东着重讲了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的矛盾以及农民战争的历史推动力量问题。毛泽东指出：“地主阶级对于农民的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迫使农民多次地举行起义，以反抗地主阶级的统治。”“从秦朝的陈胜、吴广、项羽、刘邦起，中经汉朝的新市、平林、赤眉、铜马和黄巾，隋朝的李密、窦建德，唐朝的王仙芝、黄巢，宋朝的宋江、方腊，元朝的朱元璋，明朝的李自成，直至清朝的太平天国，总计大小数百次的起义，都是农民的反抗运动，都是农民的革命战争。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的规模之大，是世界历史上所仅见的。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只有这种农民的阶级斗争、农民的起义和农民的战争，才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因为每一次较大的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的结果，都打击了当时的封建统治，因而也就多少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时隔36年后，毛泽东再次提及方腊。1975年8月14日，在评论《水浒》时作出批示，指出：“《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宋江投降了，就去打方腊。”批评了宋江投降后打方腊，从中可以看出毛泽东对方腊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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