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已过,可村里依然没有什么年味。很少听到杀猪时猪的嚎叫声——现在养猪的农户本来就少,养年猪的就更少了;更没人熬糖稀做米糖了;做年豆腐的也少了。村里宁静得很。白天只见些安静的老人和几个未上幼儿园的婴幼儿。晚饭后走在路上,几乎碰不到一个人。因为天冷,留守在家的老老少少不是关门闭户看电视,就是早早上床睡觉了。房子有一半黑漆漆的,不见灯光。星星在天上眨着孤寂的眼睛,路灯洒下无精打采的清辉。只有从村口的桥头小店那半虚掩的门里,还透出些人气,那是有人在斗地主。
可是,仿佛一阵春风吹过似的,腊月二十四一过,对面的马路上来往的各色小车忽地多了起来,也有三三两两的人扛着大包小包往村来。走在村里,冷不丁会碰上一两个将近一年未谋面的远居近邻,这时你赶紧打招呼:“你好!回来了啊。”他急忙应答:“回来了。在家啊。”……
于是,村子里热闹起来了。这家大扫除,那家进城买衣服、购年货。这家杀鸡,那家宰鸭。忙碌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晚上,家家灯火通明,这家斗地主,那家打麻将;有的则串门,拉拉家常,联络联络将近一年未联系的感情。
桥头小店的大门也已敞开,里面堆满了各色年货,购买的人络绎不绝,已无斗地主的人的安身之处。天上眨着眼睛的星星此时似乎也是快乐的,路灯洒下的光辉此时也好像是热烈的了。
要办喜事的人家,比如进新房、娶媳妇或嫁闺女,也趁这时大家回来,吃酒的人多,帮衬的也多办起了喜宴。那喜庆的气氛,五彩的烟花,平添了几分年味。
也许是人们要借除夕的爆竹驱除一年的疲劳,借新年鞭炮迎来开门红,翌年初一零点一过,无论是打牌搓麻将还是看电视的,立即去放爆竹。那激烈而急促的鞭炮,断断续续的礼炮,声音悠长的笛音雷,震耳欲聋的响天雷……此起彼伏,一直持续到天亮,其激烈程度堪比战场上的枪炮声。现在想起来耳朵似乎还嗡嗡响。
“清闲初一朝。”我们这儿正月初一一般是不到别人家去拜年的。给别人留点清闲,也给自己留点清闲。人们走在路上,尽管昨晚没睡或没睡好,还是要高高兴兴地与别人打声招呼。爱打牌搓麻将的早早地玩了起来。若遇天晴,一些中老年人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在一起,边晒太阳,边聊着:谁谁家的孩子带了女朋友或男朋友回家,谁谁家的孩子去年赚了不少钱,谁谁家今年在城里过年了,昨晚在谁谁家玩牌,谁赢了多少,谁输惨了……
从初二开始,人们便开始挎着大包小包去拜年了。于是对面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小车、行人络绎不绝。在村里,随处可碰见三三两两认识或不认识的外村客人。
可是,又像一阵秋风吹过似的,初六、初七一过,来村里的外村客人少了,本村的人也似乎少了。一打听,原来张三已去浙江,李四已去广东,王五一家正在收拾行囊,与亲朋道别。
正月十五一过,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白天依然只见老人和婴幼儿,夜晚依然只见星星和路灯,也依然只有从桥头小店那半虚掩的门里透出些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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