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建华
又到端午节,想起家乡的尖角粽,口水都往外流。粽子是用菰叶包裹,形状区别于五芳斋和诸老大的三角粽、枕头粽,像一把锥子,扔到江中都可以立地生根。听老人们说人们为纪念屈原,裹这种粽子在江中可以吓跑蛟龙。儿时每逢端午节,母亲和邻居们用巧手包出一串串尖角粽,十个一串,挂在屋子里竹竿上,五色丝线裹出的粽子清丝丝,硬生生,煨熟后满屋飘香,惹人喜爱。
去年,端午节前后我们十几位战友带家属组团前往天柱山游览,当天下午住在天柱山脚下茶花村,我和妻子在村子道路两旁店家闲逛,我眼前一亮,看见一户包裹尖角粽的店铺。店堂中央两个大木盆里都放着浸透的糯米,一盆糯米里拌有赤豆。堂屋后面两口大锅正煮着粽子,氤氲的雾气弥散在整个屋子。菰叶裹着糯米,熟透了的甜糯香气扑鼻而来。我喊出声音来,“闻到母亲煨粽子的香味。”店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嫂,花白的头发盘在脑后,娴熟地裹着尖角粽,十个一串裹好后放在四方桌上。我很惊讶,怎么和母亲裹的粽子一模一样。我问她:“卖多少钱一只?包裹这么多粽子好卖吗?”她笑盈盈地说:“五毛钱一只,我每天要裹500多只,还不够卖,都是上海的回头客来买我家的粽子。”当时我就想买几只。这位大嫂说,锅里的粽子都是人家订过的,手上裹的粽子只能等到明天早晨一早来买,我要预付40只粽子的钱,这位大姐说什么也不肯收,说:“你明早7点前过来,我保证给你留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步行到这家粽子店,那位大嫂已为我准备好粽子。40只用稻草绳串在一起,提在手中沉甸甸的,货真价实。我说,这粽子裹得这么漂亮,吃的时候筷子插进去,粘点白糖,一口气我能吃掉五个。那位大嫂说,她家裹的尖角粽是祖上传下来的,天柱山附近小有名气。听她叙述这段家事,我由衷地敬佩这位大嫂。
那天,我将40只粽子摆在战友面前,他们一个个喜出望外,说“出门在外过端午节也能吃上粽子,你老兄真行。”我说,“数量有限,每人一只。”我看见邻桌有三位老大爷,喝着稀饭,啃着馒头,他们是旅行社安排一路上跟随我们旅行。我和妻子说:“我们一家三只粽子就给三位大爷吧!”她说“好的”。
这个端午我没能吃到粽子,啃着馒头,但比吃到粽子还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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