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通州张家湾镇枣林庄,张伯增一家9口,因其中6个孩子为超生,难以取得户口,甚至因户口改变人生。去年,通州区计生委开具的“社会抚养费征收决定书”成为解决户口问题的唯一出路,但70万的费用让这个贫困家庭陷入恶性循环。
日基本消费预算不超10元
1982年,经人介绍,刚满20岁的王茂臣嫁到北京通州枣林庄,丈夫张伯增比她年长7岁。王茂臣的户口也随婚姻落至北京。
1984年,长女张松涛出生,并顺利上了户。种地为生的张伯增认为,家里孩子要多一些,家里还必须要有男孩。1986年,张家老二出生,是个男孩。此后间隔短或两三年,长则六七年,其余两男三女五个孩子接连出生。
7个子女也让张伯增夫妇压力巨大,最直接的困难就是经济拮据。
张家并不富裕,靠种麦子和玉米,家里一年有一万多的收入。因幼时一次意外左手断了2指,右眼失明的张伯增,每月还能再拿到100元的残疾补助。
张伯增在玉米地里开辟出约10平方米的小块土地,种了黄瓜、茄子、豆角等家常菜。开饭时,王茂臣常炖满满一锅蔬菜,倒进不锈钢盆里,孩子们拌着米饭吃。
即使孩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也很少开荤。按父亲的预算,全家每日基本消费不能超过10元。肉不是想吃就能吃到,也不是节假日就可改善伙食,而是粮食什么时候卖出去了,父亲高兴,母亲才能买点肉回来。
无户口致三兄妹相继辍学
没户口带来的不便也逐渐显现。今年9月,老五张泽东升入高中。两年前,本该正常升到初三的他,因为没有户口,无法进行中考报名,回家休学一年。
因没有户口,老二张泽金无法参加中考报名而辍学。两年后,老三张泽龙遇到同样难题,无奈效仿了哥哥的老路。四女儿张金鑫坚持读到了高中,还是因为无法报名参加高考,选择终止了学业。
辍学后,老三张泽龙开始找工作。没有学历、没有经验,正规的厂子进不去。未成年的他只能在开春后,找到家附近的小厂子做零工,帮忙搬砖铲泥。
作为女孩,家人默许四女儿张金鑫在高中辍学后恋爱结婚。张金鑫没有拒绝互联网的诱惑,通过网络聊天对一名男生产生好感,2013年7月17日,两人举行了婚礼。但“黑户”问题使他们的婚姻无法具有法律效力,领不到结婚证。结婚一年后,孩子出生,也无奈继承了母亲的“黑户”身份。最终,“黑户”使她的婚姻产生矛盾,离婚后患上了抑郁症。
与恋人孩子分离的,还有家里的二哥张泽金。他与女友的孩子也在出生两个月后被女方家人带走。理由是张家连户口也解决不了,更没有条件让孩子过好日子。
感冒发烧只能去小诊所
没有户口,6个孩子感冒发烧,只能去附近的诊所看病。稍微严重点,男孩会拿父亲的身份证、女孩拿姐姐的身份证。长期服药的老四,病例本上是大姐的名字。
“户口”是一家人近三十年来生活的主题。2010年起,村里对超生孩子上户陆续放宽。只要缴纳完社会抚养费,计生委就给开证明,派出所就可以上户。
2014年5月底,张家的社会抚养费征收通知书被送到了家里。
北京市通州区计生委开具的“社会抚养费征收决定书”显示,根据2012年农村居民年人均纯收入16476元的标准,对张家征收社会抚养费。限于收到决定书之日起三十日内缴纳,逾期未缴纳的,自欠费日起每月加收2‰的滞纳金。
其中,张家二子张泽金需缴纳2000元,三子张泽龙3000元,六妹与七妹应分别缴纳263616元与329520元。六兄妹共计缴费金额七十万元。
因为经济条件的限制,张伯增为老二、老三缴纳了费用,其余孩子暂时搁浅。今年7月7日,张泽金与张泽龙拿到了户口本。
据《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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