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仔阿三是我的同乡,年约三十,孤儿,除了一身力气一腔憨厚,没家室,没文化,没亲情,纯属“三无”青年,一个人经营他孤苦伶仃的人生。
一个秋天午后,阿三突然给我来电,说在我家附近的排档里喝酒,叫我过去聊聊。我爽快赴约,和阿三等几个人围桌而坐,用乡音漫聊乡情,用酒水倒映秋光,谈天说地,海侃神游。聊兴与酒意正酣,阿三的手机响起,他停下手中杯,在桌上摁下免提键就接,手机铃声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挂在家门口的小广播,响亮传播开来:
“喂,三吗,你现在哪?”
“嗯,在喝。你呢?”
“中午别喝那么多,还要干活呢。”
“我不跟他干了,前次差点丢了命,叫他用摩托车送去医院包扎都没得。要不是你帮忙,我早就冷在哪座山头了!”
“唉,别说那事了,这种没情没义的老板,你是不该再和他干了,找个别的活去,这活儿危险,我是没办法走开才硬撑着。”
“小心点,兄弟,等我找到好工种了,叫你过来一起干。”
“好的。你也别喝那么多了,你喝多了常误事,不好。”
“知道。挂了哦!”
我问阿三谁来电啊,阿三说是我以前的一个工友,我们蛮好的。
我也听得出他们的好。
这个好听起来就像这杯中的酒,抿上嘴,先是给人灼热的辛辣、苦涩,而后沁入心肺,就会酥软筋骨,熨平了很多内心的皱折。
我突然想起了友情这个话题,想起“俞伯牙摔琴谢知音”这个故事,这应该算是最典范的中国式友谊了,俞钟两人用他们的文雅儒气和深厚贵重,抒写成真正友谊的标本。它像是友情长空里一颗闪亮的星辰,远远地挂在高处,光泽后人,令多少后世金兰们的情真意切都黯然失色,只可仰视而无法企及。
而前段时间,网爆一些大明星们聚众吸毒,他们呼朋唤友聚会高档酒店共进“友情大餐”,结果锒铛入狱,名损人毁。这些光鲜闪亮的时代弄潮儿们,当他们利用公信力所赠予的吸金大法去纸醉金迷去违纪犯法的时候,他们的这种友情吸附了太多的奢侈和俗气,把他们引进沼泽地,引向悬崖深渊。
在生活中,我们很容易忽略田头地角那些小草,它们在不起眼的一隅相互取暖,相互支撑,共渡艰难。它们用低矮而平凡的言行,涂抹着友情的光彩,散发出友情的芬芳。
或许,我们最不应该忽略的是,正是这些低处的亮光,才是最贴近我们的光彩和温暖,我们甚至因为靠近,可以吸纳其声息,增添我们行走的力量和情感的殷实。而那些高处的星光,我们是无法触及的。
觥筹交错中,阿三脸膛渐红。或许,他真的醉了,醉在他的友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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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新华社昆明11月2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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