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英达
记得在乡镇上读高中的时候,我常去光顾校门口的一家面馆。那是因为这家店的面条,是纯手工制作的,味道十分原味鲜美,而且一碗五块钱也不贵,不像那种低廉无味的泡面饼,于是每次都会心想,吃那个还不如吃方便面呢。在那家店吃的次数多了,老板娘便记得我了,每次见到我都热情地招呼进去吃。
有一天,我带一个朋友去这家面馆。吃完付钱的时候,老板娘为了拉客,对与我一起的面孔陌生的朋友热情地说:“他(指我)就是经常来这儿吃呢!”意思是夸自家的面好吃,以后你也常来吧!当时,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机灵卖乖地对老板娘说:“那我经常来您的店,您送我一杯豆浆吧?”小店里一杯豆浆也就五毛钱,可老板娘顿时表情变得冷漠,语气轻蔑,坚决不送。当时自己很尴尬,在朋友面前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只好掏钱买,以后便不经常去那家店吃了。
多年以后,我仍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有时不禁会反省自己,是因为自己贪那点小便宜呢?还是那家面馆的老板娘不近人情,不会做生意?搞得彼此都不高兴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那么微妙,甚至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但却是日常生活中普通真实、时时刻刻发生着的事情。或许,到底还是自己阅历浅,人情世故方面似乎还有些稚嫩。
直到最近我看了金星的一本书,其中金星有一个类似的生活经历。在金星老家附近的街道路口,晚上常会有一对小夫妻,摆着一个炒米粉的小摊。金星和家人都是那里的常客,因为小两口做的东西既干净又好吃。金星认识他们有六七年了,小两口刚有孩子的时候,金星就把她家老三的衣服全打包送给他们,说:“别嫌弃啊,都是些穿不了的,扔了怪可惜的。”小两口接过衣服,特别感激。但金星从不见他们四处说和她很熟,也不会因此不收金星吃米粉的钱。该怎样还是怎样,大家心里都特别踏实。
许久不见了,小两口会关心金星最近是不是太忙,叫她别太累。有一年新年,金星把小两口请到自家的院子里,那晚所有的客人都吃上了小两口做的炒面、炒饭、馄饨。客人们都说好吃。金星常感慨,小两口在大城市谋生,一直本本分分地生活,是她在上海老家最重要的记忆和风景。金星说:“人与人之间那种真实平等的关系真美!学会用平常心看待世界,与人真诚地交流,我们才能从最普通的生活里,看到最真实的美好。”
我终于释然了。在平常的生活中,我们与人交流,其实不需要别人刻意的迎合,也不必要求得到特殊的待遇。用平等之心待人,我们就能在普通的生活中得到真实美好的快乐,收获一种豁然开朗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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