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菜市场

附近，几步路远的地方有一家菜市场，空闲时总会去走一遭，买些菜蔬，打点一日三餐。

我经常光顾的青菜摊是个夫妻档。男的瘦削，眼睛很大，颧骨也高，看着就是个寡言、本分之人；女的健壮些，脸上总是泛着红光，很能干，很能吃苦。当我挑选青菜时，他们总是向我介绍，他家的菜都是亲戚家的老表种的，老表种什么，他们就卖什么。老表种的菜都是运到北京销售的，他们私下里让亲戚留下些拿过来卖。这种说法我难以验证是否属实，但他家的蔬菜确实不错。

黄瓜翠绿、修长，削去外皮，瓜肉泛着青色，很有弹性，放上两天也不会糠心；夏天的西红柿是深红色的，掰开来果肉都起了沙，无论炒菜还是做汤，不仅色泽亮眼，味道也很纯正。至于日常的芹菜、上海青、菠菜都是青翠欲滴、鲜嫩可口的，稍微在锅里翻炒几下就可装盘了，那味道连不爱吃青菜的家人也会夹来下饭。

记得刚过春节时我去买菜，只有女人守在寒风里，菜也不很多。女人向我念叨，还没有出正月十五，家家户户还有过年的囤货，守着菜摊真有点冷清呢。我则安慰她说，很快就要开学了，那时周边人来人往的就多了，好菜就不愁卖了。果然到了春暖花开，各种青菜频频上市时，他们又开始不抬头地忙开了。生活里有浓有淡，不变的就是用坚持和守候来打发岁月了。

菜市场除了固定的摊位，还有一些流动的卖菜点。他们大多是农村来的老人，有的推着陈旧的木质三轮车，有的干脆就在地上铺一张塑料布，几种青菜就堆在上面。这些菜因为不洒水，不捆扎，通常卖相都不太好，有点发蔫。但是这些青菜直接从田间地头采摘而来，带有淡淡的泥腥味，别有一股清香。轧碎荠菜包个饺子，捏点香菜调个汤味，切几根小葱炒个蛋，撕些乌叶菜烩个面条，都是很纯正的青菜的香气，和小时候在农村姥姥家吃过的味道一样。所以每次遇到这样的摊点，都会蹲下来挑上几把，塞入布兜，连同清晨的雨露和泥土的芳香一并带回家。

有人曾说，当一个人对生活失去信心，感到失望时，就请他到菜市场走一走吧，这里浓郁的市井气息将会把人们心底最原始的饮食欲望激发出来，一切的消极便成为做作的矫情。

生活就是充满烟火味的，一日三餐必不可少。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菜市场就是一个城市醒来的摇篮，是每一天的新序曲。男人女人们把时蔬的水嫩，瓜果的新鲜带回家，加以烹炒煎炸，或简或繁的吃食便维系了一家人的情怀和完整，而菜市场的温暖和杂乱，也尘埃落定成安稳妥帖的日子沉淀下来，相伴我们左右，一起上演着人生的悲与喜。

新闻推荐

秸秆禁烧 促贫困户增收

本报记者 尚原野 通讯员 张伟 王十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