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问题一直备受各界关注。对此,原国务院振兴东北办副主任、中国经济改革研究基金会理事长宋晓梧认为:延迟退休自然会缓解养老金缺口。但出台这个办法的重要因素是从劳动力市场角度来考虑的。50年代,全国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多岁,现在已经到了七八十岁。一些女职工,那么早退休,有的不到50岁,都跳广场舞,也是劳动能力的极大浪费。这一说法一经抛出,便引发了很多人的热议。(10月31日《新京报》)“延迟退休”虽然是大势所趋,但是与之相关的发声与讨论,却也一直未曾停止。这事实上表明,这一问题存在着与生俱来的复杂性,从不同的论述角度出发,所得出的结论也可能完全迥异。置之于此等背景下,所谓“职工早退去跳广场舞是浪费”之说,注定难逃非议。用此来主张延迟退休的正当性,乍听起来似乎也显得牵强附会了。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应该注意到,这一论断背后所传递出的市场化思考,以及对现实状况的个性化剖解。
从劳动力市场的价值逻辑来看,身体硬朗、精力充沛的女职工早早退休,的确称不上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可是,这是不是就能算作“浪费”呢?要知道,退休之后的职工们,并不是真的就无所事事、颐养天年了。大多数中国式退休职工,还是“退”到了家庭结构之中,承担起了“抚育第三代”等等重任。可以说,这同样是一个付出劳动、创造价值的过程。就此而言,动辄将退休女职工等同为是“跳广场舞的闲人”,并不公平。“跳广场舞”不过是职工退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简单一句“职工早退去跳广场舞是浪费”,当然不是关于“劳动力市场”的成熟论断。事实上,倘若要严肃评估职工退休所导致的“价值变动”,势必要兼顾到几个层面的基本现实:一方面,“退休”意味着某些劳动力退出市场,这的确引发了人力资源的供给减少;但另一方面,“退休”也意味着一大批中老年群体回归家庭,当他们承担起了更多的家庭责任,必然促使一批年轻劳动力被“解放”。
从某种意义上说,职工退休并不必然等同于“价值减少”“价值浪费”,将其看成是一个“价值转移”“价值置换”的过程似乎更为妥当。退休政策的调整,就是要系统评估社会成员各种“价值”的增减得失,继而做出符合社会公共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诚然,从劳动力市场角度来论述延迟退休的必要性,绝无任何不妥。只不过,在以“功用主义”的视角计算利害之外,我们还是不能忘了,个体的内在需求和权益关切也当充分尊重——而如何在其间寻求一种精确的平衡,最是艰难。蒋璟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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