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雁鸣 在人类世界，喜怒哀乐谓之常情。但这常情在表达方式和表现形式上，又各自有异。哀的表现形式，最自然的莫过于哭。之所谓嚎啕大哭，潸然泪下，泣涕

■ 孙雁鸣

在人类世界，喜怒哀乐谓之常情。但这常情在表达方式和表现形式上，又各自有异。哀的表现形式，最自然的莫过于哭。之所谓嚎啕大哭，潸然泪下，泣涕滂沱是也。最叫人难以忘记的，还属杜甫在诗歌《兵车行》里描述的“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其伤心伤肝程度，无以复加。当然，说哭一定是哀的表现，未必尽然。古代文字中也不乏“喜极而泣”的例证。同是杜甫诗歌《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中，有“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那一定是高兴的泪，可以举家返还家乡之幸福泪。还有一首上世纪年代流行的歌曲中就有一句歌词：“原来快乐的感觉，也可以有泪。”可见，哭所表达的并非一定就是悲哀的情绪，一如小儿的哭。

小儿啼哭是人类社会繁衍过程中永久的话题，其中有着浓浓的人生烟火味。民国以前，封建迷信炽盛，谁家有小儿夜啼，不睡觉，吵得自家屋里及四邻不安，主人家就依照医道嘱意，写上若干字条，挨门挨户到处贴。上面大致是“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行人念上一百遍，一觉睡到大天亮。”至于功效几何，我辈没法考证。在新社会，破除迷信，不兴那一套，此法不再流传。还有的地方，比如农村，没地方贴字条，有小儿吵夜，哭不停，长辈要么弄些零食花花哄哄，让孩子因获得眼前的物质享受而忘记例外的诉求；要么搬出传说中十分凶猛的动物或者人物，恐吓孩子，使得孩子憋住气，小嘴巴瘪瘪的，就是怎么都不敢哭出声。动物界中，当属虎豹豺狼厉害，父母长辈常以此镇住夜啼小儿。人物里面也有不少，《三国演义》第六十七回“曹操平定汉中地 张辽威震逍遥津”里，就有因为张辽威名显赫，连小孩的哭都能吓退的传奇演绎。

妹妹小时候很爱哭，妈妈说她是“哭大王”。父亲脾气急躁，妹妹哭个不停，怎么也哄不好，便气急之下，抱起来放在门外，以此吓唬妹妹，叫她不哭。没承想妹妹哭得更厉害，父亲按捺不住，便施以夏楚。惟妹妹就是倔强，打死不闭嘴。妹妹小时候因为爱哭没少挨打。不过，现在忆起，倍觉温馨。

在自己进入不惑之年前，对小儿的啼哭也多有烦嫌。尤其是在公共场所，孩子哭声很容易让人烦躁，焦虑。总觉得那些父母该承担责任，心里多有不痛快，却碍于修养往往隐忍不发。岁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变化。特别对于小儿啼哭，非但不觉得烦躁，有时还觉得挺可爱。看那小小的孩子，扯开喉咙哭开去，就觉得是孩子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诉求。或者有求不得，或者身有不适，或者惶恐不已……总之，每个小儿啼哭的背后，一定是有一个谜团等待大人去破解。小儿啼哭，在我看来，还真有点动人。那小嘴或张开、或瘪起、或咬着小嘴唇，哭得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孩子们努力地用自己的哭声和泪水，去争取自己的权利，去表达自己的欲望，这或许不是件坏事。有医学家说，孩子偶尔大哭，可以增加孩子的肺活量，更益于健康。不过，笔者认为每个孩子的啼哭背后，一定是有他的隐情、愿望或者生理原因。尤其在这个时候，长辈们需要弯下腰去，俯下身去，面对面地和孩子沟通，让孩子充分地表达诉求，再探讨如何解决，吓唬和敲打绝非好办法。

只要用心体味，小儿啼哭有时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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